那一天,她给萍儿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红烧鱼,老太婆又在屋子里骂她是个败家娘们,好吃懒做。
她干脆把端进屋里的那一份拿了出来,放在了萍儿面前,无视老太婆的骂骂咧咧,萍儿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她摸着女儿的头笑眯眯的吃了。
正当她睡在床上,给萍儿讲着家乡的故事,村子里的狗忽然叫了起来,他们家住在村子最边上,狗叫伴随着枪声让她的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她好像听到了有女人的哀嚎声,但是家里男人也不在,她也不敢起身看,想了想,这段时间在外面听到的,把女儿藏在了地窖里,想了想,把那个瘫痪的讨人嫌的老太婆也藏了起来,最后自己也躲了进去。
不一会儿,那些人说着听不懂的语言推开了院子的小木门,他们端着枪在屋子里到处走动,家具碗盆被砸在了地下。
屋子里大概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本来他们就算是村里里比较穷的人家了,公公早就死了,婆婆带着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儿子,能有多少积蓄。那两个人找完屋子又在院子里翻动,尖尖的刺刀捅进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大概他们也知道,藏人的地方也只有这些,躲在地窖里的三人没有多久就被人给搜出来了,为首的日本军人看见她的脸后,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他用步枪指着她,示意她们跟着她走,可是老太婆实在走不动。
“我可以背着她。”她边说边做了一个往背上背的动作,日本军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直接一刀刺死了那个平日骂骂咧咧,遇到危险却吓的一言不发的老太婆。
她最讨厌的人死了,但她一点都不高兴。
她紧紧的握着萍儿的手,被赶到了村子的中心。
她到的时候看到,村里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那些青壮年男人已经被打死了,那些在村里高大强壮的家庭的顶梁柱,额头血洞汩汩冒着鲜血;那些村里好吃懒做的,每次看见年轻妇女单独走过都要出言轻薄的,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那些还没长大成人的,肩膀还稍显稚嫩的,惊恐的望着家人的方向。
而她和萍儿被指着,和村里的老幼妇孺蹲在一起。
那些奚落她生不出来儿子的女人,在她旁边瑟瑟发抖;村长的老婆仗着自己丈夫的地位,甚至联合村里其他的女人,说她是不吉利的外地人,不允许她和自己吃同一口井水,此刻也吓的一言不发。那些朝着萍儿扔石头的男孩,吓的躲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