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假山的那边有人,秦奋尧不敢再大步阔步地走了,踮起脚尖轻轻地离开了这里。绕着小路往另一边的菊花园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菊花深处有一处凉亭,听了刚才的话,他心思非常沉重,甚至连周围的景致都变得那么面目可憎了,他再没有心情欣赏美景,看着眼前的一花一木,他神思游离,心不在焉。
正在这时,就听见旁边一个声音叫道:“秦大人!”
秦奋尧抬头一看,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常公公。他赶忙从台阶走下来,迎上去道:“常公公,您好!”
“秦大人,太后今天身体不适,皇上在太后那里,可能一时过不来,您就先回去吧。回家等信儿就行。”常公公神情不悲不喜,看不出什么深意,但是这“听信儿”二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他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地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开这里。
回家路上,马车银铃摇曳,被微风吹的荡来荡去,发出清脆的声音,甚是好听,茶馆、酒馆的小商贩们在路边招呼客人,扯破了嗓子喊,还有戏楼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繁华都市,让马车夫云飞心情舒畅,不知不觉也哼起了小曲儿。
“云飞!安静一些!”秦奋尧从来没有对云飞这么说过,每次都说喜欢看他这孩童般无忧无虑的性格,没想到这次却让他安静,吓得云飞魂飞魄散,赶紧应了一声:“是的,老爷。”他虽然是个孩子,但也明显地感觉到今天老爷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旁边跟车的小厮朝着云飞挤了挤眼睛,冲他悄悄地道:“老爷今天怎么了?”
云飞俏皮地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
“你不是老爷的跟屁虫吗?”
“我是跟屁虫,你是什么?再说了,我是跟屁虫,又不是老爷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老爷为什么事烦心?”云飞继续怼他,说的那小厮无言以对。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家,秦奋尧的心情低到了极致。
现在怎么办?
他回到家中,轿夫们将轿子落地后,云飞将帘子掀起来,“老爷,到家了。”
秦奋尧边出轿门,便对云飞说道:“云飞,叫子清来我书房!”
云飞答应后,便跑到私塾去叫子清。最近子清跟秦奋尧的关系有点微妙,因为前段时间箬石镇的事,让秦奋尧非常不悦,一直还处在冷落中。虽然京城的几个同好几次三番叫他出去玩儿,他一直没赶出去,因为没见着父亲,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子清没什么事儿,一个人在家又无聊,只好去私塾听先生讲课,想着不管什么时候,父亲最关注的都是他的学习,万一被父亲问,他肯定又惨了。
这时,学堂上午刚刚下课,子清没有去吃饭,坐在亭子的红色条凳上打盹,太阳晒的暖暖的,身上很舒服。仿佛看着远处一个红衣女子向自己走来,脸上笑意盈盈地边笑,边叫了一声:“子清哥哥!”
子清仔细一看,是慕雪!便立刻从条凳上跳了下来,迎上去问:“你去哪了?”
“我去找父亲,但是父亲让我来找你,还说你父亲可能会有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