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杨柳飞和涛姐是对的，但看着这些人活活被憋死，无能为力，感觉十分糟糕。

刚才那个露在外面的脑袋大喊：“司令，我跟了你五年，救救我吧！”

站在后面的一队士兵，不忍心听到这样的声音，纷纷低下了头。洪司令非常生气，大吼：“别嚎了，闭嘴，我想办法！”

我转身抓住洪司令的胳膊，低声说：“要不你带他们都出去吧，我们几个留下来想办法。”

“司令，救救我吧，别放弃我……”

洪司令的脸色忽然一变，一把推开我，上前两步，啪啪两枪打中了那个可怜的大头兵。

睚眦石像被枪击中后，吼了一嗓子，转了个身。

此时我们才发现，睚眦的脖子上，也露出了一颗脑袋，秃老鬼的脑袋。

洪司令看到秃老鬼，当时就后退两步，坐在了地上，表情痛苦。

秃老鬼哼哼唧唧，慢慢睁开眼睛，用尽全力说：“司令，帮个忙，给我一枪吧。”

洪司令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不让你去，非要去，现在好了，怪我吗？！”

“我不怪你，最后帮我个忙吧，在这个家伙的肚子里，太难受了。”

洪司令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他两眼通红，把手枪递给我，自己低头不说话了。

我走到平台边缘，看了看手中的枪，又看了看秃老鬼，低声说：“老哥，咱们也算是有缘，你还有啥事没办的？”

秃老鬼叹了口气：“我讨了十年饭，当了二十年兵，一身的臭毛病。身边的大头兵，换了一茬又一茬，十多岁的毛孩子都比我死的早，我还有啥不满足的？我这个老兵油子，就浪费一发子弹吧。”

“你还有啥亲人，等我办完事，给他们捎个信。说不定，以后还有亲人给你烧个纸。”

秃老鬼听我这么说，忽然笑了出来：“我只有一个亲人了，就在你后面坐着。长官，我就斗胆拜托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我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洪司令，忙说：“我一定尽力办到。”

“帮我看着洪司令，护着他一点儿，别老是啥事都强出头……”

洪司令听到这里，站起来大骂：“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有事儿在后面躲着，没事就吃吃喝喝，你咋就不听呢？耳朵聋了！这些年我亏待你了吗？虽然你不是官儿，但是从大头兵到参谋长，哪个人不让着你？你就是，就是不听我的话啊……”

洪司令的声音都哽咽了，他来回走了几圈，抓着我的肩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他想救出秃老鬼，但他也明白，我们都无能为力。

秃老鬼大喊：“长官，动手吧，我准备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了秃老鬼的脑袋。

这一次，他没有害怕，没有掉眼泪，满脸都是平静。他的眼神中，是一种期待，死亡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后的解脱了吧。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准备开枪……

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秃老鬼忽然脸色一变，大声喊：“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