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久龙城寨，逼仄，阴暗，怎么都散不掉的臭气仿佛是这里永远的主旋律。

白天同黑夜没有分别，太阳永远照不进这里，这里始终暗无天日，没有明天没有希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赌桌旁，总有人欢喜有人忧，“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摇骰子的年轻荷官，脸上带着笑，手下动作不停，眼睛打量面前坐着的一排烂赌鬼，在他眼里这些人跟城寨里的老鼠无异，在城寨里浑浑噩噩直到死亡。

“大，这把一定是大，我买大。”双眼赤红的男人声音沙哑的嘶吼着。搭在赌桌上的手背上有一处蜈蚣似的狰狞疤痕。

“买大，就拿钱来啊，大叔。”

“这把，你先赊给我啊，靓仔，我赢了马上给你。”

“没钱就去借。这里从来就没有赊账一说，大叔你连规矩都忘了吗？”

年轻人当然知道，这个烂赌鬼早就身无分文，光是欠下场子里的钱，几万块肯定是有的。

听说之前把儿女都卖了，他虽是混字头的烂仔，但照样看不上这种垃圾，说话语气又冷上几分，“借不到就滚远点，不要占着位子耽误别人发财，滚啦！”

男人敢怒不敢言，自桌前站起身，身子有些蹒跚，眼睛通红脸也红，呼吸很粗带出浓重酒气，显然来之前喝过不少，晃悠着走出几步。

“这是要去哪啊？”一道戏谑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

激的前面男人酒醒了一半，身体不自然抖了几下。他揉了揉发木的双颊，转身时挤出一抹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鬼哥叫我？”

被叫做鬼哥的男人，个子不高一身江湖气，敞开衬衫边露出半个鬼头刺青，他微眯着眼盯着头发油腻全身散发着酸臭味道的男人。

轻嗤一声，真不晓得这样的扑街怎么会生出那样标致的可人。可惜了......

鬼哥给身边小弟递过去眼色，男人被拖至他身前，小弟一脚踹向他腿窝，男人跪倒在地，只哎呦哎呦低吟，并不敢有任何动作。

“死扑街，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啊？”我们鬼哥耐性有限，身边小弟替大哥表明意思。

“很快很快，鬼哥麻烦你大人有大量，多通融我几日，我一有钱就马上给你。”

男人趴在地上伏低做小样，就差给这位江湖大佬磕几个响头。

行走江湖的人最讨厌这种没有骨气的人，鬼哥也一样，他狠狠踹出一脚。

“砰”

男人应声倒地，赵瑾煜走过去，蹲下身拔出扎在男人额间的匕首，细长的2907是她从吞钦那拿来的。

闪着寒光的刀尖拔出的瞬间，血溅了出来，赵瑾煜一侧身，全都溅到旁边坐着的人的裤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