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蕊珠现在却很明白太子殿下对她的情。
她纵然前世是他的贵妃,两人也生了孩子,但今生毕竟尚未成婚,于是,她回到华宝阁后,让碧桃与和露仔细检查,将每一个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
养伤的冯医女听闻,心中惴惴不安。
谁料文蕊珠并没有发现什么,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
毕竟最初为太子殿下留窗的,就是她。
强打精神躺在被子里半晌,果然听到窗户边有动静,文蕊珠喊了一声:“什么人?”
外面的动静瞬间消失了。
无极太子站在门外,愣愣的看着窗棂。
想起文蕊珠飞鸟传信上书写的内容,秀气工整的字迹,十分严肃的质问。
殿下为何唤我姐姐?
我何时与殿下生了几个孩子?
还有,羽奴是谁?
夜间春风湿冷,将太子殿下的脑子吹得清醒了许多,但他想了一下午,也记不起来自己醉酒后发生了什么。
周太医说他恐怕是短暂得了失魂症。
惊风看他的眼神宛若见鬼。
薄薄的窗户对他这个内力高强,行走江湖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他却望而却步。
垂杨柳的叶子不停的在风中“噼啪”拍打着房檐,翠绿的嫩芽几经摧残后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下,与嫩芽一起落下的,还有太子殿下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
前方忽然变成一重重山,文蕊珠对他的戒备比山还高,他需要一层层推开。
一生锦衣玉食,潇洒恣意的太子殿下,再次被情所困。
转念又想起文蕊珠因何离开,他脸色阴沉,飞身离开。
文蕊珠耐心等待片刻,起身打开门,门外却已经没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唯有一条条柳枝在风中狂欢。
“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探出头去左右看看,确定房顶和四周都没有,不由惆怅道:“走了也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她居然生出了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情绪,莫名惆怅。
又往外面看了好几次,她又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今天真的来了吗?
第二日顶着黑眼圈,文蕊珠强撑着身子梳洗打扮,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天啊,小姐您昨晚怎么了?”碧桃一边给她梳理头发,一边通过铜镜看她那没精打采的脸。
因太过疲惫,脸上的伤疤都显得有些蜿蜒曲折了。
文蕊珠摆摆手:“没事,我就是……哎,自己作的。”
碧桃随即闭嘴。
马车先去了一趟国子监,李钰轻车简从,一匹马一个包袱,连个随从都没有。
文爵正与他说着什么,文蕊珠看到哥哥将一条柳枝递给李钰。
她瞬间警惕起来,折柳寄相思,这……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思那么不单纯呢。
“钰哥哥。”
文蕊珠一下车,两人便停止说话,同时看向她。
见她憔悴,两人同时问出声来。
“你怎么了?”
“昨夜没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