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低骂了一句,文蕊珠又红了眼。
姐姐怎么这么命苦,前世就因为这么个玩意儿香消玉殒。
今生也因为这么个不要脸的百般不舍。
他明明在牢房里那般薄情冷酷让文书兰绝了对他的心思,现在又来甜言蜜语,言词间尽是苦衷,什么当初杀了文书兰未婚夫是因为那人背着文书兰眠花卧柳。
让堂弟潜入她房间也是为了让她排解寂寞,有个孩子傍身,姓董的言辞切切,说什么只要是她生的,不管是谁的,他都会视为己出,悉心爱护。
扯淡,虚伪。
信的末了还说,这辈子能遇到文书兰是他生平最大的幸事,又说死后他会在奈何桥畔三生石旁等她,无论多久都等她,一起投胎,下辈子还能做夫妻,到时候,他再补偿她。
文蕊珠喘息着生闷气:“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姐姐他阴魂不散吗?还来生,来生个鬼,我现在就去砍死他。”
还好没给姐姐看到,若是姐姐看到,指不定就心软内疚,伤心之下随他而去了。
她气呼呼的,脑子里的事情全忘记了,只想立刻弄死这个死活要纠缠着堂姐的东西。
文爵见她猛地起身,小脸铁青着像是被狠狠的恶心到了,连忙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给她顺气。
“凭他怎么想都不会得逞的,信已经烧了你又何必多生枝节,再被大姐看出端倪来平白跟着伤心。”
文蕊珠呼呼喘息了两下,觑了一眼安静的房间,稳稳地坐下。
文爵翻开她的手心,摊在面前仔细看了一眼道:“别动,哥哥好久没给你算过凶吉了,着实有些不放心,让哥哥算算。”
文蕊珠:“嗯?”
“哥哥,我还生气呢。”
猝不及防话题转的这么快,文蕊珠嘟囔了一句,被哥哥这么一打岔,她心里的气渐渐平顺下来。
任由哥哥看着她的手心,她发愣良久愤愤道:“我要给姐姐找一个天下最好的夫君,气死那个不要脸的。”
她宛若发了誓言般,斗志昂扬。
文爵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声些。”
“哦。”文蕊珠耸了耸肩,眼神却依旧坚定。
她一定要给堂姐找个顶好顶好的人家,让那姓董的孤零零在阴间喝黄沙。
心动不如行动,想起到这里,她又看向哥哥问:“哥哥,先前我们说好的,从董府回来后就安排你和静安郡主相看的事你还记得吗?”
文爵已经放开了文蕊珠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眉心拢着一团解不开的谜题,他有些恍惚:“嗯?”
看哥哥这完全不记得的样子,心中一急,文蕊珠连忙道:“哥哥你当时不会是诓我的吧,我们说好了的。”
她双手抱着哥哥的衣袖晃啊晃不停地撒娇。
文爵被她晃得更晕了,随意道:“你安排吧。”又皱着眉看着文蕊珠的五官,抬手要拿掉她的面具。
“说好了哈,哥哥你可不能反悔。”说着,她不等哥哥动手,自己将面具拿下来,疑惑问:“哥哥算出了什么?”
文爵看着她白净的脸,肌肤莹润宛若剥了壳的熟鸡蛋,不用摸就知道定然是软嫩柔滑至极,一点伤疤都没有,比最初相见时面黄肌瘦的模样漂亮多了。
“果然治好了。”
文蕊珠摸了摸脸颊,她这两日陪着堂姐一起伤心,忘记往脸上画伤疤了,原本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到,而且哥哥面前她从不刻意伪装。
“嗯,治好了,其实……”她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当初毁了容是不想嫁给太子殿下,如今她既然要嫁给太子殿下了,便不该顶着满脸伤疤吓人,毕竟皇家是不会允许毁了容的女子成为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