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柳微雨如何愁眉苦脸，文蕊珠话已至此，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于是她站起身来。

柳微雨看向她，下意识想挽留。

盘旋在脑海里的话却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文蕊珠看向她道：“话已经说尽，至于该怎么做，就看柳家的选择了。”

柳微雨脸色十分难看。

“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若不是你操纵了这一切，柳家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事到如今，你怎能说走就走？”

文蕊珠疑惑：“那你想我怎样呢？留下来继续陪你说话？”

笑了笑，文蕊珠道：“听说你最擅长纵横谋划，不知这次的谋划的结果你可还满意？”

柳微雨抬头对上文蕊珠俯视不屑的眼神，像是真正被抽去了脊梁般，完全没了精气神。

文蕊珠走出去替她关上了门。

和露道：“小姐？事儿办成了吗？”

文蕊珠“嘘”了一下，朝她点点头道：“走吧，咱们去找哥哥。”

坐上马车往长公主府走去，路上重新经过红袖添香。

里面佳人才子正在兴头上，吟诗作对，挥毫泼墨，彰显文人之风采，引得赛龙舟的胜者们频频叫好。

再往前走数十丈，因端午欢庆事宜，从红袖添香到长公主府最近的一条路被堵了无法通过。

于是马车只能绕道而行，恰巧经过赛龙舟始发点的祭祀台。

马车行进速度越来越缓慢。

文蕊珠掀开车帘，只见那祭祀台下人头涌动，密密麻麻的像是在朝祭祀台指指点点。

她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摇摇头：“小的不知。”

文蕊珠朝和露道：“你下去看看。”

车夫看着比肩接踵的人，艰难提议道：“小姐，马车是过不去了，不如您步行穿过去吧。”

文蕊珠看了看连过人都艰难的拥挤街巷，点了点头朝和露道：“走吧，我们也算是出来一趟，带你逛逛这端午盛景。”

和露喜笑颜开，重重点头：“嗯。”

自重生以来，文蕊珠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街，之前在街头巷尾买东西，那纯粹是为了传出些她想要的名声。

买一堆不喜欢的东西，再偷偷卖掉，因此，她的闺房什么乱糟糟的东西都没留下。

说起来前世她也没逛过街。

前世哥哥回来之后，她日日躲在房里，生怕妹妹们来找事，更怕给哥哥惹麻烦。

嫁给皇帝之后她更是皇宫大门都没出去过一步。

这繁华街市，对她来说，既向往又陌生。

然而她刚下车，端午旌旗飘飞，其中一面旌旗对于文蕊珠来说好像那一叶障目的所在，那旌旗被风向改变了方向。

文蕊珠下意识抬眸看去，顿时僵硬当场。

愣了片刻，她朝和露道：“还，还是坐马车回去吧，别逛了，马伯，绕远路也可。”

和露一脸恋恋不舍地看着热闹繁华的街巷：“为，为什么啊？”

文蕊珠道：“别问。”

她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