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教坊司中，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声尖锐又刺耳，伴随着快意的鼓掌声。

高汐月：“太子妃？哈哈哈，她这太子妃的名头连一个月都没撑过便被人退婚了，哈哈哈哈……”

“我高兴，我太高兴了。”

高汐月一边笑一边抹眼泪，生怕笑出来的泪水将她眼角的妆容弄花。

“姑娘，今日是你初次迎客，您可千万别让大人失望啊。”

教坊司的婢女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高汐月，总觉得这落魄的管家小姐十分疯癫。

“轮得到你说？去，给我拿瓶酒来，我要先快活快活。”

“这……”

“愣着做什么，我又不是要喝醉。”

婢女想了想，出去了。

片刻后，她只拿了两杯酒道：“大人说了，您就算心里高兴，今日也不能坏了他的大事，您尝一尝即可，切莫多饮。”

高汐月瞪了婢女一眼，接过两杯酒放在床边小几上，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这一瞬间，她脸上夸张的笑容和幸灾乐祸的眼神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两败俱伤，何至于此。”她拿起酒杯，轻轻放在唇边抿了口，她尝出了里面情药的味道，却还是一饮而尽。

“文蕊珠，你害我至此，你自己也没落到好，结果只是成全了柳微雨而已，呵呵，蠢货！”

这声蠢货，不只是在骂她自己，还是在骂文蕊珠。

“还是酒好喝，喝了这杯酒，一会儿在台子上搔首弄姿的人，便不是我了。”

酒壮怂人胆，片刻之后，高汐月一曲胡旋舞跳的妖娆妩媚，那风姿，那神韵，宛若勾魂摄魄的狐狸精，引来无数富贵公子或商贾老爷们为她一掷千金。

一夜之后，黎都只有两件事成了民众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件是教坊司出了个勾人心神的妖精，名叫明月。

另一件是文蕊珠被皇帝下旨退婚了，退婚的原因十分不堪，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议论文蕊珠的贞洁和德行。

仿佛文蕊珠成了十恶不赦般，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都要抒发自己的唾弃和鄙夷。

“还未成婚便伤害婆母，这样的女子合该沉塘。”

“你们不知道吧，她还跟别的男人关系亲密，明明跟太子有婚约，她还跟千机门少主白芨勾搭。”

“不守妇道，不敬长辈。”

“最重要的是连巫蛊之术都敢沾手，简直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皇上怎么还不处置她？”

“陛下仁德，或许是有其他考量吧，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无数议论从玄鸟和麻雀口中传入文蕊珠耳中。

文蕊珠躺在华宝阁华庭的贵妃椅上，面无表情。

碧桃心疼地看着小姐道：“小姐，您要不还是先进去休息吧。”

无论是玄鸟还是麻雀，叽叽喳喳的宛若在吵架斗嘴，碧桃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看着小姐越来越没血色的小脸，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