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敲门敲得手疼,停顿了下回头看向文蕊珠道:“小姐,没人开门。”
“不等了,破门。”文蕊珠耐心全无。
“这……这可是二品大将军府地,擅闯等同于……”
“管不了那么多了。”
“吱呀……”大门缓缓打开了,门房小将睡眼蓬松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带着极不耐烦的起床气:“你们是谁啊?干什么?”
文蕊珠几步上前,随手一招呼,护卫蜂拥而至,将大门打开,那小将一愣,怒气上浮。
“我是丞相嫡女,你应当见过我,为何这般久才开门,大将军不在,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吗?”
她先发制人,小将本就是偷懒,被一语喝破先畏惧三分,又见随行而来的丫鬟居多,且大都手中托着托盘,显然是带礼上门,他连忙行礼道:“见过文小姐。”
“怎么回事?”
“主母病重,府中已经很久没人走动了,小的就偷了回懒,还请小姐抹药将此事告诉主母。”
“带我去见武夫人。”
从大门往里看,前院干干净净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角落里还有几堆枯叶,像是许久没打理过,文蕊珠心中纳闷,就算武夫人病倒,还有武淮和武清呢,武家正经的公子小姐在,下人们居然敢怠懒成这个样子?
她记得上次来,武家丫鬟虽少,来来往往却有许多小将巡逻打扫,行动间颇有军中之风。
小将似乎看出了文蕊珠心中疑惑,也或许是看到了那几堆枯叶心绪找补:“大将军在前线,将得力能用的全都调走了,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守家,实在是人手不够,小的一会儿就把那些枯叶扫干净,主母病的厉害,这些闲事文小姐能否不要告诉主母。”
文蕊珠看他一眼,小将缩了缩脖子不说话。
前院虽然脏乱,却胜在空旷,后院本就不多的花草早已枯萎,丫鬟仆婢各个闲着,院子里乱的没眼看,她们却围在一起推牌九。
瞧见有外人来,兵荒马乱的将牌九收起来。
文蕊珠看也没看她们,径直走到武夫人房中,房中有两个下人正在照顾她,一个年轻些的正蹲在外间熬药,一个年长些的则在里间照顾夫人。
“你们是谁?”年长的嬷嬷看到屋里一下子闯进这么多人,严厉呵斥。
文蕊珠道:“我是相府嫡女,今日来是奉父命看望武夫人,并送来大将军家书,夫人什么病?可有请大夫看过?”
“奴婢秋婕,见过文小姐。”她躬身行礼,却仍堵着内室的路,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文小姐止步,已经为主母请过大夫了,几服药吃下去没见好,文小姐说,送我家将军寄来的家书?将军的家书怎会在您手里?”
文蕊珠将家书递给秋婕嬷嬷,又朝护卫道:“去府里,把徐大夫请来。”
护卫退出去,飞奔回府。
秋婕看了眼家书,正是大将军粗犷的笔迹。
“今日有捷报回都,大将军不小心将家书放在捷报里,家父让我给夫人送来,夫人吃了药病还没好,定然是没对症的缘故,我家中有个徐大夫,是个不错的,我脸上的烧伤能好,有他一半的功劳,正好让他来给夫人瞧瞧。”
挥挥手,文蕊珠示意护卫们都出去,只留李嬷嬷和碧桃和露三人,她看向内室:“我能进去看看吗?”
秋婕依旧没挪动,文蕊珠又朝外面道:“管家,让丫鬟们都进来。”
说着,文蕊珠又道:“宫变那日武夫人受了惊,这段时间没听到夫人走动的消息,我便想着夫人定是还没好,没想到今日拿的药,正好用得上。”
她指向其中两个道:“这个是长白山的老参,那个是今年刚出的血燕,正好给夫人补身子。”
顿了顿,文蕊珠再问:“是逼宫那日的惊吓至今没好吗?”
秋婕脸上防备尽去,摇了摇头终于让开了路,一边为文蕊珠做引一边道:“主母虽是弱女子,但跟着大将军这许多年胆识还是有的,三月前逼并未吓着主母,主母这身病是被气的。”
“气的?”内室药味浓郁,除此之外,还有沉暗腐朽的味道,像是久病不愈的老人,浑身充斥着酸腐霉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