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她表情僵硬,转头时宛若破旧的木偶般卡顿。
他准备摊牌。
且聪明机智如太子殿下,心机深沉如他,自己在他面前那点丝毫没隐藏的痕迹,怕是早便被他看穿了吧。
在相府时她便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预感成真,如此猝不及防。
“呵呵,夫君说什么雀雀?”咽了口口水,文蕊珠垂死挣扎道:“方才说派出去的是喜鹊,你怎能将它们的名字简化至此,它们会伤心的,呵呵呵……”
太子殿下默默看着她,那双桃花眼明明是那么温柔,文蕊珠却打了个寒颤。
她感觉自己被那双眼睛看穿了,莫名不寒而栗,强撑着不屈的心,希望自己能糊弄过去,可心里又知道,这是奢望。
腰还被牢牢的揽着,她想逃逃不掉,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就快七绝而亡了。
“姐姐……”
文蕊珠瞬间悚然,别叫我姐姐我头疼。
“先前姐姐称呼为夫的小名,姐姐还记得吗?”
文蕊珠摇摇头,咬唇故作不知。
提起这个个她肠子都悔青了。
无论是雀雀这个名字,还是咬耳朵这种前世两人独处时无聊的消遣,只有两人最清楚。
他从前遮遮掩掩说在梦中梦到过自己,说自己在梦中给他生过三个孩子,如今这般不加掩饰,是决意要坦诚相待了。
他坦诚便坦诚,却还要拉着她一起坦诚。
文蕊珠不坦诚道:“我不想记得。”
太子殿下英俊的脸极具侵略性的靠近,挺直的琼鼻压在文蕊珠鼻尖之上。
那双桃花眼便在咫尺,透过他的墨瞳,文蕊珠看到自己恍惚不定的瞳孔。
她连忙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的心虚。
“雀雀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炙热得鼻息喷撒下来,那沙哑的声音宛若掺了沙的风,沙石穿过耳膜打在她心上,渐渐将她的心掩埋,沉甸甸的,顿顿的痛。
明明是那么温柔轻缓的声音,怎会有种绝望悲凉的沉痛。
文蕊珠那想要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执念宛若被搅乱的浑水,浑浊不堪。
不知不觉,文蕊珠的眉头蹙起,在她白皙的眉心凝成一道川字。
温软的唇落下,似乎想将她眉心抚平,文蕊珠心跳如鼓,眉头皱得更紧了。
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今日,直到我听到你脱口而出的那声‘雀雀’我才明白。”
文蕊珠缓缓睁开眼。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我终于知道当初你无意撞破我身份后,为何会放弃我。”
那哀伤溢出眼眶,桃花眸底暗流涌动,那暗流像是活的,里面伸出无数只漆黑的手,拖拽着文蕊珠的灵魂。
试图将她拖入河底,用不放出。
“叛军入宫后,我们一家人明明说好的永不分离,一起生一起死,来世再相聚。”
他眼中全是控诉,控诉她曾放弃过他。
文蕊珠垂下眸子,将脸偏向别处,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