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终是太过仁慈,切记,对待敌人不可心存善念,否则你的每一次人善之举,皆是给他拿起刀对准你的机会。”
两人红衣交叠,相互依偎着,发丝如同连理枝般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殿下看错了,我可不是心存善念,那段陷在仇恨里的时光,我只觉自己像是那阴沟里的老鼠,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伺机而动,我不杀她,却不容许她好好活。”
以至于心都扭曲了。
“我曾经伪善的想,她们现在还没对我作恶呢,特别是武清,我不该将仇恨算在此时的她身上。”
摇摇头,那种自我安慰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一边伪善的劝自己放弃对武清的恨,一边又在暗地里做了许多诱她犯错的事。
简直将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发挥到极致。
她像是踽踽独行在阴沟里,不想暴露自己,便铆足了劲玩阴谋诡计。
赵缑被关后与武清苟且,是她派雀鸟引的路。
也是她日日派雀鸟在两人相处的时候撒情药。
终于,让她得逞了,她静看事态发展,并亲自去戳破此事,也为促成大将军天盛的假意亲近。
只是她做的这些,无人知晓,此时她已不想说太多。
“呵呵,后来文婉清跟了荣王,我日日让玄鸟盯着她,听闻荣王苛待她,不将她当人,肆意发泄责打辱骂,竟比我自己欺辱她更令我畅快。”
“别说了,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人死如灯灭,早便过去了。”文蕊珠小心翼翼抬起眸,用余光打量太子,见他眼中尽是怜悯痛惜,无丝毫震惊错愕和质疑,她这才放下心。
原来他真的不嫌弃她手段卑劣。
“武清便交给我处置吧,她活的够久了。”
从太子殿下的眼神中,文蕊珠看到一丝残忍的杀气一闪而逝。
“听说,前世九黎还是灭国了,赵缑利用武家之后过河拆桥,将九黎并入天盛版图,只是不知文婉清下场如何。”
无论前世今生,文婉清的所作所为都该死,她前世若不死,那便太可怜了。
马车停下,太子殿下道:“到了。”
“嗯?”以往从相府到皇宫,马车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今日都行了快一个时辰了,着实有些远,挑起窗帘往外一看:“凤凰山?”
“为什么来这里?”窗外风声簌簌,枯黄的树叶被山风卷起,盘旋,茂林修竹飒飒作响,处处是干枯衰败的景象。
太子低头吻了下她光洁的额,眼膜微微一弯,浅笑拉着她的手起身:“这里是咱们初相遇的地方,若我猜的没错,也是咱们同时重生的地方。”
“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陪我下去走走。”太子殿下邀请。
文蕊珠上下打量他一番,担忧道:“你身子……”
“无碍。”太子殿下耳根微烫:“你若不信,我抱你飞上山也可。”
“别了,留着内力做点别的事吧,我们慢慢走上去。”
是啊,一切是该随风散去了,就在此重生之地,重新开始吧。
方才是她不仔细,以至于他伤口又出了血,文蕊珠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敢贸然让他累着。
碧桃和和露以及驾车的陆峰等人打量着太子和太子妃。
两人白净的面庞依旧好看漂亮,可两人的唇是肿的,眼睛也是肿的。
陆峰眼尖甚至在太子脸上看到了泪痕。
天呐!
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会不会被灭口?
无人敢在打量太子和太子妃,更没有人敢询问方才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低着头跟在两位主子身后默默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