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都城门前,商贾百姓来来往往,行商车队络绎不绝。
门外本不起眼的凉棚不知何时被竹帘遮了个严严实实,一辆朴实的马车停在更远处,马儿悠闲的低头吃草。
竹帘内,隐隐约约可见一坐两站三个女子,目光同时望着官道方向。
有好奇者打量,被守城将士严厉驱赶,他们虽然人不多,看起来并不在意,实则却时刻关注着所有想靠近竹帘的所有人。
可见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远处忽有马蹄声起,风驰电掣,片刻便震耳欲聋,进城的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驻足望向官道。
那为首白马银袍,瞬息而至,身后三百骑如怒浪波涛,气势汹涌。
守城将士看清那白马银袍之人的铠甲规格,当即认出了那是大庆皇帝,立刻警惕起来,迎上去阻止。
“此乃王都,来者下马!”
白马扬蹄而起,他身后百骑动作整齐如一,齐齐勒马。
军纪严明,恐怖如斯。
孤身站在官道前的守城将士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恶意。
“来者可是大庆皇帝陛下?”
李钰垂眸,表情肃冷,并没有看拦路士兵,目光像是被吸引了般,看向竹帘处:“郡主可是特意迎朕的?”
竹帘缓缓掀开,一个宫装的小丫头出来,快走几步朝李钰行了个礼道:“陛下,我家主子有请,至于您的亲卫,还请安置在三十里外扎营。”
“陛下!”三百骑兵风尘仆仆,他们并不认识那小丫头,因此格外担心,也颇觉自己陛下被人看扁了,顿时气冲斗牛,喊声如雷,要为陛下壮威势。
李钰抬手:“退下,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不可妄动。”
三百骑虎眸圆睁,却不敢置喙一言。
小丫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钰下马,将缰绳递给拦路士兵,跟着小丫头进了竹帘内。
他一扫破旧方桌和极其简陋的布置,以及那茶味浓涩的苦茶, 最终将目光挪到坐着的女子身上,从此再也挪不动。
一如初见。
“阿笈妹妹果然是在等我。”他目光落在文蕊珠圆鼓鼓的腹部,眼底黯淡。
文蕊珠为他斟了杯茶:“一路风尘,辛苦了,倒是第一次见你甲胄在身的样子,比我想象中的威武霸气。”
李钰眼底黯淡敛去,随口喝了苦涩到极致的茶,满怀期待问:“这一身,你喜欢吗?”
摇摇头,文蕊珠浅笑着问:“这么多年被这身铠甲束缚,很辛苦吧。”
美眸中没有刻意的恭维,也没有假意的关怀,而是如知己般不必多言已看穿他一切心思的明澈。
只一句话,便让李钰心神失守,眼圈泛红。
文蕊珠:“都过去了,表哥,以后你想穿什么便穿什么,不必在意别人喜不喜欢。”
“行吧。”红着眼睛笑得眼前模糊,李钰调侃道:“小丫头长大了,居然调侃起表哥来了。”
顿了顿,李钰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问:“阿笈喜欢我穿什么衣服呢?衮服?铠甲?襕衫?布衣?”
为他添茶的手一顿,文蕊珠抬眸望向李钰,他目光炙热,疯狂,血丝密布,宛若不甘的杀神,渴望着眼前一切。
“表哥是大庆皇帝,莫要开玩笑。”文蕊珠绕过这个问题。
李钰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双手将文蕊珠的受捧在手心里:“若我偏要个结果呢?”
手中茶壶落地,落在黄土地上未曾发出任何响声。
就如种子发芽般,无声无息。
“庆帝陛下!”碧桃惊呼。
和露直接拔剑,直指李钰脖颈。
“陛下,天下苍生待霖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