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虎,真敢聊啊……”
林重重抹了把脑门上无形的汗。
游戏刚过十来分钟,她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游戏和她之前玩过的恐怖游戏不太一样。
甚至和蔚蓝魔都自己的恐怖游戏都不同。
主打靠剧情和环境渲染来积攒恐惧感。
那种由环境、美术、音效堆叠起来的恐怖氛围,让林重重每次作出选择的时候,都要犹豫一下。
“这个女孩儿……她也有些问题。”
“惊蛰之后按理说学校都开学了,她看上去也是适龄上学的年纪……为什么没在上学?唔……或许是周六周天。”
林重重还没有太深入思考,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年轻的男声惊疑的问:“你是谁?”
“等春。”女孩儿回答道。
“等春是谁?”
“是江家村江昌年的女儿。”
【窸窸窣窣】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是年轻男声扬声问别人的声音。
“嘿,老江,你们村子里有女孩儿叫江等春吗?”
“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江昌年呢?”
“嘶……这倒是听过。好像是江爱国家的娃娃。”
“娃娃?”
“嗯,十多岁吧。”
“……你们这儿会早婚早育吗?”
“啧!刘警官说得是什么话,我们江家村最贯彻晚婚晚育优生优育……”
“啧,咱又不是计生办的,你就照实说。”
“真没有啊刘警官,那个江昌年十八九岁了,高中念到二年级就念不下去了,想跟着他堂哥做生意去呢。你说这么个没工作的,又不想老老实实种地的,能找到啥媳妇。”
【说的是我爹吗?】
叫刘警官的年轻男人清了清嗓子,对着对讲机说道:“听到了吧?编身份编个像样的——你到底是谁!”
“我爹没做成生意,但是没几年江家村拆迁了,我爹成了拆迁户,自然就找到媳妇了。”
“……你想的还挺美,拆迁……”
刘警官哼了一声,问道:“拆迁是几几年的事儿?”
“零四年。”
“……你可真行,都扯到未来了,现在是零零年呢!”
“你才是瞎扯,现在是二二年,你日子过混了!”
“……什么二二年?”
“二零二二年。”
“……”
对方沉默了。
等春觉得对方满嘴谎话,根本不是鬼。
【又或者是死在零零年的鬼?记忆被困在了那个时候?】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狗叫声,然后嘈杂了起来。
等春把对讲机塞回了抽屉里,认认真真把旧祠堂打扫了一番。
之后很多次,等春都会有意无意的路过旧祠堂,跟对讲机里的刘警官聊上两句。
可刘警官不相信她,不怎么跟她说他那边的情况。
倒是等春无聊的很,倒豆子似的把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了刘警官。
对方既然是警官,那么就算变成鬼,也是一心为民的好鬼吧?
她什么都说。
比如说她有两个哥哥,都在城里念书。
比如说她喜欢二哥,因为大哥不怎么搭理他,也不怎么搭理二哥。
有时候等春的手上做着活计。
有时候是挂衣牌,有时候是折纸盒。
有的时候刘警官会问她:“那你怎么不去上学?”
“上学要钱。”
“都二二年了还念不起书?”
“我这不是在攒钱嘛。“
“所以这个等春……是池小秋吗?不能念书,得靠着自己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