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后,要先找把自己的家顾好了,才能去顾兄弟的家。
朱大强家是这样,杨三宝家是这样,马大炮家也是这样。
他们说族长家也是这样,只有像村长家那样还没有分家的,才会一起干活,但是他们吃饭也是一起的。
族长最小的小孙子许家泉说:“我阿爷阿奶、阿爹阿娘都说活了几十年,从没有见过像你们家那样:大房负责干活,二房三房负责收粮的。”
许家旺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阿爹刚好休沐回来了。
他和阿奶正在商量怎么才能让大伯继续给自己家种地。
他以前还会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谈论这种让大伯一房人吃瘪的事儿,觉得大房吃瘪,他们全部人都很高兴。
可是,这一天,他听了竟然觉得心里烦躁,一个字都不愿意听下去了。
他晚饭都没吃就爬上了床,躺在床上,他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他有记忆以来关于大伯一家的一件件事情。
阿娘推门进来,他赶紧闭上眼假装睡觉。
阿娘以为他去水渠边玩水湿了衣服着凉了,她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又出去了。
很快他就听到隔壁阿奶说他就是午食吃太多了,撑着了。
“二哥,你魔怔了,还不快去!许丁香那死丫头都已经走远了!”
许家发的大叫,把沉浸在回忆思绪里的许家旺给叫醒了,他木偶似的快步追了出去。
屋里的许月季总算是有了点头绪。
她见许有富被小陈氏扶着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不时咳嗽几声。
“二叔还好吧?要不要请涂郎中来看看?”
许月季才不等他们回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按理说我小妹才八岁,她这么一小孩把阿奶的拐棍挡回去,势头怎么说也不能比阿奶扔过来时那么大。”
“反倒是阿奶这一棍用尽力气地砸过来,她一个八岁小孩为了救自己阿爹,用自己的小手去挡下,才真的不知伤得怎么样了呢?”
“要是骨头碎了,只怕这只手就毁了,那小妹这一辈子也就……”
许有福知道自己小女儿天生神力,但是他心里还是担心她的手受伤。毕竟力气大并不等于骨头硬。
“碎了也是她活该!敢杖打长辈,在我小时候就是沉了鱼塘都没人好说一句不是!”
许月季心里骂了她一句老虔婆,却不得不忍着,“阿奶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只怕让人听了笑话我们许家枉为读书人家。”
陈氏一众人听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只有许有贵隐隐约约知道这个侄女想要做什么。
“阿奶,我二叔看见您的拐棍朝您那边去,二叔作为儿子替您挡下了您的拐棍,这是作为儿子应该做的。若是站在您身边的不是二叔,还有三叔,而是我阿爹,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替您挡下您的这根拐棍。”
陈氏鼻头“哼”一声,骄横地说:“那自然是,不挡也得挡,谁让他叫我一声阿娘!”
她的话一出,他身后的许有贵脸上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