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贵感激地看着他阿娘,点点头说:“我听阿娘的。”
陈氏又问他:“你仔细算算一趟下来要带多少花费?”
许有贵心中早有打算,只不过为了做做样子,他还是假装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为难地开了口。
“县城所有东西都比镇上要贵,听说住客栈,最差的一天也要五十文,吃一碗白面要十五文,荤面要二十几文,若是吃饭点菜,一餐至少要三五十文,单单是住宿和三餐至少要三四两银子。”
陈氏一听三四两银子,惊呼一声,正要来一句“天杀的”,又想起这钱不用从自己身上掏,松了一口气,说:“三四两就三四两,身体和考试最重要,考过了就是秀才公了。”
“不行不行,三四两的话吃的、住的都是最差的,哪能考好?五两,至少要五两。再多备上一两银子,有个头疼脑热,就得”
“阿娘,去提前去县城最重要的不是吃和住,而是……”许有贵说着说着,迟疑了。
陈氏紧紧拉着她幺儿的手,满是疑惑地问道:“不是吃和住?还有什么能比吃和住更要紧?”
许有贵忍不住在内心嫌弃,她就是一个农户,去过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大塘镇,她的人情世故也就是村里的鸡毛蒜皮。
“阿娘,院试不等于之前的县试、府试,县城里的夫子也比镇上的夫子更了解考试,孙夫子让我们提前去县城,除了早点适应新的环境外,更主要的是让我们去拜见县城有名的夫子和大儒,若是有他们的指点,考过的机会就大许多了。”
陈氏一听还能有这种好处,更是觉得她的幺儿就是太体贴了,为了给家里省点钱,竟然连找大儒指点的机会都放弃了。
“我的好儿子,傻儿子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就这么错过了呢?别人都有大儒指点,你却没有,你怎么考得过别人啊?”
这话许有贵可就不爱听了,他赶紧解释:“阿娘别担心,还有好几天呢,只要费用足够,我就可以见尽快见到大儒,只要得到他们指点一二,我肯定尽最大努力记住的。”
陈氏一听还有补救,破涕而笑,“对对对,赶紧准备好费用,今日好好过完中秋节,许个愿,明日一大早就出发。”
“阿娘,这笔费用可不同食宿,有点多……”
“要多少?”陈氏下意识地问。
许有贵伸出五根手指,眼角偷偷瞥了许有福一眼,见对方脸色巨变,慢慢地折回一根手指,再看许有福一眼,又再折回一根,说道:“最少三十两,不能再少了,再少,连夫子、大儒家都进不去了。”
陈氏笑脸早已消失不见,三十两!许青山活着时,整个老许家一年也存不下十两银子。
县城里的夫子、大儒指点指点就要三十两!
她手上虽然还能拿出三十两,但是拿出来了,她的棺材本就少了一大半了。
最后,她拍拍她幺儿的手背说:“这钱的事儿,不需你操心,你只管好好温习功课就行。快回屋里去看书,啊——”
说完,她转向许有福:“老大,你是听到了,这笔钱有点多,但是又不能不给,别人收了大儒指点,你三弟没有,别人就要抢了你三弟的名额了。”
许月季忍不住笑出声,惹来陈氏和许有贵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