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样,许月季还敢跟大人争论,她还会做魔芋豆腐挣钱,她还会做神仙凉爽水,最重要的是她还和一品鲜做买卖,还结识了知县大人。
她觉得许月季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也觉得许月季变得越来越好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做她的小伙伴了。
她兴致勃勃地来,在许月季还没有发现的时候,默默地、垂头丧气地去了隔壁许家堂屋。
两个中年妇人在许家堂屋里坐着,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小声说着话。
刘氏见马小芬没有去跟几个孩子玩,又见她脸色不太好,问她:“小芬怎么了?不舒服吗?”
马小芬摇摇头,在马大婶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刘氏知道自家几个孩子闲着没事就会识字写字,估计小芬是看他们在写字,觉得说不上话吧。
刘氏去橱柜里拿出一包桂花糖,塞进马小芬的手里,让她不要客气。
马小芬一看大人手掌那么大一包点心,被刘氏随随便便给了她,还说不要客气,这不是把整包都给她吃吗?
她的心里更不好受了。
几个月前,许月季连粥都喝不上几口,只能水煮野菜,自己还给过她几次大哥摘的野果呢。
凭什么?凭什么现在什么都反过来了!
她“噌”地站起来,胳膊撞了她阿娘一下。
“啊!”马大婶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针扎进了肉里,拔出针,食指上的针眼流出一滴血珠子。
马大婶把食指含住用力吸了一口。
“你这死丫头,越长越没样子了,冒冒失失的,怎么就不学学芙蓉和月季呢?”
马小芬脸上一热,似乎全身的温度都涌到了脸上,脸色热得像晒掉了一层皮,其他地方却像掉进了冬日的河水里。
她把手里的点心往桌上一扔,跑了出去。
马大婶起身要去追着她,打一巴掌,被刘氏拉住了。
马大婶扔下手中的活儿,一拍大腿,叹了一口,无奈地说道:“我们家这丫头,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脾气却越来越大,一个不合她意,就给我们甩脸子,也不知随了谁。”
刘氏安慰她:“我们家月季以前不也是这样?也就这些日子才好了些,说不定过些日子她也就好了。”
“能像月季这样,我就谢天谢地了。”马大婶开始叙说许月季的种种事迹,感慨地说:“没想到月季这丫头,突然就开窍了,一开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要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我都以为被人给掉包了……”
“阿娘,阿爹让你回去一趟。”马小芬站在门外屋檐下,也不进来。
马大婶没有停下手中的飞针走线,不在意问道:“你阿爹有没有说什么事?”
马小芬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见阿娘不耐烦了,才说了出来:“阿爹说,田里的稻子倒了……”
“老天爷喂!这是不让人活了呀!”马大婶放下手中额衣服和针线,抱着篮子就走:“玉英,我先走了啊,我去看看谷子生芽了没……”
马小芬小声地说了句:“婶子,我回去了”,也不等刘氏应声,就追着她阿娘走了。
这天晚上,绵绵细雨还是从天空中飘洒下来。
村长再次召集每家每户顶事的人到自己家里商讨水稻收割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