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拉着刘氏坐下,拍着刘氏的手背说道:“就是个没长眼的东西,侄媳妇别介意,我们娘俩说说话。”
刘桂花不敢看婆母,只能含恨瞪了刘氏一眼,慌乱地跑出堂屋。
刘氏倒不怕刘桂花恨她,她早就知道刘桂花跟她,因为那个眼高手低的妇人从前就惦记着自己男人,现在还是看不得自己好。
二丫头怎么说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从前对自己残忍是为了几个孩子能有口粥喝,不至于饿死。
如今她的孩子能吃饱喝足睡好,她为什么还要忍?
只有把坏人按到泥淖里,才对得起自己受过的伤痛。
村长媳妇四堂伯娘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像多菊花。
“听说赖家那个不长记性的三只手去顺了你的菜,被狗咬了,真是活该!打他一顿全是轻的了,他竟然还要去告你们,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我看啊……”
“咳咳咳”,村长把手里的旱烟灭了,收起烟杆和烟袋:“时辰差不多了,赖家那小子肯定还在赖床。”
他唤了大儿子许有粮套好牛车,又让二儿子许有田去一趟赖家,把赖犁头给提起来,准备去镇上。
刘氏辞别四堂伯娘,出来站在牛车旁,和许有福还有许月季一起等。
不多久,许有田就回来了,不过是他一个人回来的,并没有如村长所说,把赖犁头提回来。
“怎么?那小子认怂了?”许村长脸上略过一丝的嘲讽。
村长一贯不太主张家丑外扬,他一直认为村里出的事,在村里解决就好,没必要闹得人人皆知。
他管辖的村子只要除了不好的事,都是显现出他的无能。
昨晚若不是他们两家昨晚闹到那个份上,许家是得理的一方,他还想到了与他们有交情的知县大人,他肯定死压着,不让他们告到衙门,更不会给他们做什么鬼见证人。
“阿爹,赖犁头并不在家里。”许有田走得急,有些气喘。
“他阿娘说昨晚他出去方便,去了许久才回到家,刚到家就说有紧要事情要出一趟远门,还把他阿娘仅剩的十一个铜钱都拿去了。”
“他阿娘还拜托我在村里打听打听赖犁头出的远门是哪里呢。”
村长把挂在腰间的烟杆取下,叼在嘴里,从烟袋里拿出一小撮烟丝塞进去,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烟丝。
他深深地吸一口,又重重地突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才开口说道:“那个龟孙子、怂包,临阵脱逃了。有福侄,你怎么个想法?”
许有福有点茫然无措,他本来也不愿意去衙门的,只是二丫头的话犹在耳边。
二丫头说:去衙门不仅是为了不让赖犁头讹诈他们银钱,还为了告诫所有人,即使只是偷了他们许家的青菜,只要不告自取,他们就要把他告知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