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若是不住了刘氏这个贱人,我就让族长把你逐出许家,让你上无根基,下无香火,活着不得进祠堂,死后不得入祖坟!”
“阿娘若是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安哥儿的事与你无关,刘氏诬陷了你,不用二弟,我立马亲自写下休书,将刘氏逐出许家。”
刘氏撑着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拼着最后的力气说:“我现在就去找族长,若是你敢发誓,也不需要休书,我刘玉英自请离去,再不入许家大门一步。”
说着,她就转身要出门。
“站住!”陈氏气急败坏,“给我拦住她!她敢踏出一步,打断她的腿!”
刘氏本就被今日的意外发现打击得心力交瘁,还没踏出堂屋就被许有富双手张开挡住了大门。
“我说大嫂还是要守守妇道,不要动不动就说找族长,族长能天天管着我们许家屋里的事儿?还是说你们跟族长做了见不得人的来往,族长才事事偏向着你们?”
刘氏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几年的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只允许你们坏事做尽,还不允许我们伸张正义,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理?”
“大嫂好不讲理!你们这样无凭无据,逼着阿娘发誓,算什么伸张正义?”
陈氏见儿子说得太有道理了,冷笑几声:“我儿说得好,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让我发誓?我还真就不怕告诉你们,我就是故意让你阿爹带那短命鬼一起去的,我让他去河边看水鸭子翻筋斗,他就去了。”
“我心善,本意只是让他走丢,谁知道他竟是个福薄的短命鬼,就被人挤掉河里去了……”
儿子没了,十年后才亲耳听到真相,刘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许有福脑袋一懵,趔趔趄趄后退几步,被许有富的脚绊了一下,也跌倒在刘氏身旁。
他们的耳边一直萦绕着陈氏那尖锐而嚣张的话:“我就是故意让你阿爹带那短命鬼一起去的……就被人挤掉河里去了……”
“哈哈哈,就算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你阿爹已经死了,又无凭无据的,你们能耐我何?”
许有富见阿娘口无遮拦,什么都王都往外说,出言制止她。
只是陈氏也把这事儿埋在心底许多年,也积压了许多年。
从前许青山还在,她免不了要收着、藏着点,如今许青山已经不在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她怕什么?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把他害了,他一个野种,凭什么他越过我儿,越过我大孙子,得了许青山的疼爱?”
许有福被她口中的“野种”刺痛了麻木的心:“他不是野种,他是我的亲儿,是阿爹的亲孙子!”
陈氏抬高头颅,睥睨地看着倒在地上一脸不甘心的许有福,“他就是野种!你也是野种,你们都是许青山与王氏那贱人的野种!”
许有福目眦欲裂,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过去想要拼命,却被许有富用力一推,再次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