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许芙蓉的惊恐的声音,不仅引来了刘氏和许丁香,还把正在后院园子里种菜的许有福也给引了过来。
他们盯着小禾苗后脑勺上的一抹鲜红,给愣住了。
最后还是许月季让阿爹许有福把小禾苗抱回堂屋,让阿娘去兑一盆温开水。
她忍着后背的疼痛去了自己屋里,找出从回春堂带回来的止血药粉,又跑回堂屋。
她拿了手帕沾了温水,慢慢地把小禾苗后脑勺上的血迹洗去。
幸好伤口没有很大,只是磕破了一块皮,并没有伤到头骨。
她把止血药粉撒在伤口上,厚厚地撒了一层,最后才用干净的棉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许丁香一直站在远远的地方,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直视许月季的目光,只偶尔趁她不注意才偷偷瞄上几眼,又迅速地低下头。
许有福见小禾苗脑袋上包扎一圈白布,脸色有些不好,欲言又止。
刘氏倒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开口:“得了吧,没事儿别想那么多有的没得,我们好好的还在,他就算是真的穿麻戴孝的我们也死不了,若是我们没了,他就是什么都不穿,我们也不能起死回生,是不是?”许月季听阿娘刘氏这样说了,才知道阿爹许有福应该是觉得她包扎伤口的白布圈在小禾苗的头上,跟披麻戴孝似的,不吉利。
她一个前世的灵魂,才没有这么多想法。
“若是有别的方法能够把伤口包扎好那就再好不过,只是师父说了这样包扎最结实,不容易脱落、走位,战场上的伤员也是这样包扎的。”
许有福脸上讪讪的,又看了许月季和小禾苗一眼,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出了堂屋往后面院子里去了。
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都这样包扎,他还能说这样包扎不好吗?
只是,他的心里怎么都不得劲,总觉得看到小禾苗头上那一圈白布就是不太舒心。
他想着想着,手中的锄头挥动得更快了。
晚饭,刘氏叫了所有人吃饭,唯独没有叫许丁香。
许丁香也不敢往饭桌上蹭,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理她,她就失落地回了自己屋里。
她就躺在小床上,委屈地流着泪。
她其实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她不应该跑起来不看路,把二姐和阿弟撞倒了,重要的是让阿弟受了这么重的伤。
可是阿娘也有错啊。她怎么能天天拿着棍子追着她跑了?她不要脸面的吗?
她只不过是爱出去溜达,以前她不也是闲来无事就满村子跑,也没见阿娘打过她一次?
怎么如今阿娘就觉得她出去就像犯了多大的事儿一样呢?
来到镇上没几天,阿娘就看她不顺眼了。
如今她又伤了阿娘最偏爱的二姐和阿弟,阿娘肯定更讨厌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