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这个,许丁香刚因为红烧肉而掩下的委屈又涌上了心头。
她连连用力点头:“嗯嗯嗯,我每次出去,阿娘都拿棍子打我!”
许月季笑了笑:“你觉得很阿娘打的不对?心中觉得委屈?”
许丁香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这是她最喜欢的二姐,还是忍不住吐槽:“阿娘说我这么大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儿,不能总是往外跑,还说不能老跟别人家小哥儿玩闹。”
“可是以前我也是满村跑,跟村里的堂哥、堂弟、侄儿他们玩,阿娘也没打我啊。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不就过了一个生辰吗?怎么就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了?”
“若是这样,我还不如不过今年的生辰呢,那样,阿娘也就不会恨不得一天打我三顿了。二姐,你说是不是?”
许月季听她发牢骚,忍不住低声笑了。
“我问你,大塘镇和枫树湾,你喜欢住在哪里?”
许丁香想也不想,自豪地说:“镇!大塘镇!问一百遍也是喜欢住在镇上。天天逛街,能吃到好多好吃的东西,还能看到很多好玩的东西。枫树湾”
许月季点点头:“你也知道,镇上和村里是不一样的。镇上有更多的人、更多的物品和更多的事情。”
“有好物品也有坏物品,有好事情也有坏事情,自然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是,坏人不会在额头上刻着坏人两个字,我们就难以分辨出来。”
“你长得这么可爱,惹人喜欢,若是你出去玩,遇着坏人了,我们去哪里找你?”
“二姐你忘记了?我力气大着呢?三五个坏人都不够我打的!”
许月季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知道哪天你就遇到比你力气更大的人呢?还有,师傅说了有一些药,给人吃上一点或者闻一下就可以让人毫无知觉地睡上一天一夜,等醒来时已经被带到几十里外了。”
许丁香觉得能比自己力气大的人她还没遇到,二姐说得那种药但是比她厉害不少,只是她还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厉害的东西。
“二姐不诓我?真有这样霸道的东西?”
许月季哭笑不得:“我师傅就治过中了这种药的病人,被人下了药,迷迷糊糊地不省人事,醒来后得知被坏人给轻薄了,想不开就把自己给挂在房梁上,幸好发现的早,师父又给通了气,才捡回一条命,只是一世的名声就这样毁了。”
许丁香还不太理解这药怎么这么霸道,但是她还是知道名声的重要。
去年开春,赖犁头被人逮着一大早从柳家的寡妇家出来,当天,柳寡妇就跳进了白水河。
村里也没有人说去打捞一下,整个枫树湾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只有柳寡妇九岁的儿子躲在后山树林里偷偷地哭。
许月季又继续点拨她:“阿娘不让你出去,一是担心你遇着坏人,二是觉得你已经九岁了,到了男女有别的年龄,还有一点是担心你冲撞了别人。”
“你今日撞的是我和阿弟,我们受点伤,你道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可若是冲撞了老人、孕妇、贵人,又或者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你想想后果会怎么样?”
“若是老人因此去世了,孕妇没了肚里的孩子,即使对方没有拿你怎么样,你的心里一直都记得欠了人家一条命,日子还能过好吗?”
“若是冲撞了贵人,对方可能一个手指动一动就把我们全家都捏死!若是遇着了得理不饶人的人,我们就是不死也得脱身皮!”
许丁香的脑子里闪过一幅幅二姐说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二姐,我记住了。”许丁香闷声闷气地说道:“以后我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