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口而出,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才讪讪地解释:“表哥可是家里的劳力,怎么能去挨板子呢?”
说不可以的是周氏一听,她刚听到杖二十,以为杖了可以不还银子还可以接受,可是后面听到杖了二十大板还要还银子,还要算利息,那怎么行!
“绝对不可以!”周氏是打死都不会拿出十二两银子来给王氏交医药费的,更何况她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大前年,娶王氏花了六两银子,前年,许有生染了风寒看病、吃药,前前后后加起来两个多月,花了好几两银子。
如今她手里头只剩下五两多了。
去年田里出息少,眼看着家里的谷子都要吃完了,而且等休了王氏,小儿子还要娶媳妇呢。
这次娶的可是自家亲侄女儿,绝不能像娶王氏那样马马虎虎,可不得花上好一笔银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许夫人别为难二宝,为难回春堂。”
二宝叔说完,又转向许家齐:“许公子请,主动前往衙门,衙役下手也轻一些。若是回春堂报了案,衙役们来请,只怕还未到衙门已经先脱了一层皮。”
这个说法他们是打心眼儿里相信的,这也就是平头百姓很多时候宁愿吃点亏也不愿意跟官府衙门打交道的原因:
周氏、周兰香以及许家齐三个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三张茫然无措又很不甘心的样子。
这时,许月季出来了。
“虽说我们已经出了五服,但是毕竟一支笔写不出两个许许,许氏祠堂还供奉着共同的祖宗呢。”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看看行不行。”
周氏一听有转机赶紧抢先应道:“行行行!”
许月季抿嘴一笑,这人还真是为了不出钱,什么事都能应下。
“家齐堂哥跟慧娘嫂子夫妻一场,如今趁妻病,要妻命,让外人知道家齐堂哥休妻,只怕有损家齐堂哥的名声,说不定还会影响了你们家大朗和以后子孙进学。”
门外偷听的小周氏虽然嫉妒小叔子满心满眼都是王氏,早就看王氏不顺眼了,但是一听许家趁人之危休了王氏会影响自己儿子以后进学,心里可急死了。
她也巴不得许月季能说出能让她满意的答案。
“家齐堂哥把休书改为和离书,表明夫妻两人是自愿分开,是慧娘嫂子不愿意拖累夫家,而不是许家与家齐堂哥嫌弃病重的妻子。”
周氏才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她只关心十二两一钱银子的事儿:“那银子的事儿呢?”
许月季这才又慢慢地开了口:“这银子你们就写一个欠条,写明许家欠王慧娘十二两一钱银子,本应当是给王氏交的医药费,如今一时拿不出来,分作六年归还,每年还二两,不收分毫利息。”
“放——”周氏一听还是要还银子,张嘴就想说这是放屁的好主意,却立刻就被周兰香与许家齐一左一右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