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当归已经习惯了跟着小师姑出来,基本都是被忽略的待遇。
李婆子见许月季不露痕迹地朝廖当归那边后退了一小步,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我们夫人身边的李妈妈,这位妈妈是大少奶奶身边的周妈妈。”
许月季点点头,也带着歉意说道:“有劳李妈妈、周妈妈。”
两位妈妈一人一边扶着许月季的手臂就往屋里走去。
李婆子趁机回头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其他人带去偏屋坐着。
许月季没有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就知道他们被丫鬟给留住了。
她本想开口让春眠跟着自己,谁知道春晓疾步跑到她们身侧,大声开了口。
“两位妈妈,我们老太爷交代了,奴婢的任务就是跟着我们小姐,寸步不离,哪怕小姐去茅房,奴婢也得站在能看到小姐脑袋的地方。”
李婆子和周婆子显然是许久没见过这么鲁莽的人了,都被眼前这个鲁莽的丫鬟给说愣住了。
许月季抱歉诶地解释:“前些日子遇到一些宵小之辈,师父不放心我出门,才让春眠、春晓跟着,说起来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担心我……”
李婆子和周婆子都没有忽视春晓腰间的那把长剑,对视一眼。
许小大夫送药材时被劫了几根贵重人参,引来廖府和官府的大肆搜寻的事儿,在大塘镇早就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当时徐家大少爷还特地来府上请大少爷让县城里的人帮着找呢。
那时周婆子还在想:廖府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就丢了几根人参吗?几根人参,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贵重,可是对于回春堂来说,那不就等于老百姓家中的大白萝卜一样?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吗?
如今听了这丫鬟的一番话,总算明白了。
廖府哪里是为了几根人参劳师动众,分明就是觉得那抢劫之人吓着了他唯一的徒儿啊。
正当李婆子和周婆子犹豫要不要去禀告主子时,堂屋出来一个年纪稍大的丫鬟。
“李妈妈、周妈妈这是把府里的规矩都忘了不成,许小大夫来了,还不赶紧领进来?磨磨蹭蹭的,累着了许小大夫,你们都去前面找管家领罚。”
说完上前扶着许月季的手,带着她上台阶:“许小大夫身边这两个妹妹真是好福气,能随身跟在许小大夫的身边,天天闻着药药,定是康健无恙,奴婢真是羡慕两个妹妹,看她们的面色和精神可真是嫉妒极了。”
许月季知道她定是受了里面主子的话,允许春眠和春晓跟着她进去。
李婆子和周婆子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一人牵起春眠,一人牵着春晓,跟着走在她们身后。
廖当归看着她们进了堂屋,见屋门被无情地关上,他就被留在了屋外。
幸好,秦府的丫鬟还算良善,没有让他坐在院中的凉亭候着,而是请他去了偏屋喝茶,吃点心。
许月季跟着丫鬟刚进了屋里,秦大少奶奶就从座位上起身过来,把她迎着走到屋里头。
只见堂屋首位上坐着一位约摸着有五十出头的夫人。
这是一位绝色中透着严厉的夫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白玉梅花簪子,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