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哀叹一声,想学八宝叔是不可能的了。
他只好学着许有福,慢慢地削出第一刀。
可是很多事情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
他的第一刀用力过猛,一下子直接从树枝中间削断,成了两截,左手一截,地上一截。
廖八宝看着呆滞的廖当归哈哈大笑:“我们老爷都说了有难度,廖二少爷还非得亲自试一试,这下可暴露自己的短处了吧?”
廖当归气结:“你才短呢!”
廖八宝和廖七宝他们都是从前是跟着廖当归在军营里的,比廖当归大七八岁,可以说得上是带着廖八宝长大的。
他们之间虽说是主仆,很多时候,尤其是在军营时,他们更多的是像朋友,像兄弟那样相处。
廖当归羞得满脸通红,他非得要削,本来就是不想被许家叔公叔婆觉得自己除了看诊开药外,什么都不会,而他也觉得这事并不难。
谁知道最后自己出糗了。
可是廖当归才不是知难而退的人,他扔了手上的半截树枝,又拿起一根,开始削。
一根,两根,三根……
树枝没有再断,还被他削成了签子。
只是这签子,长短不一,或粗或细,表面更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当归啊,你拿这些削好了的去院里,让他们先用着,我们再多削一些。”
廖当归看着自己削出来的十来根签子与许叔公和八宝叔削出来的签子,怎么说呢?
打个比方,他们削的签子就是祖父开的方子,自己削的签子就是自己开的方子。
不对!自己削的就是六宝开的方子。
没错,就是六宝,他压根就没有背过方药歌,怎么会开方子呢?
他犹豫着要不要多削一些,用熟能生巧来挽救自己的形象。
廖八宝把一捆削好的签子塞进他的怀里。
“廖二少爷,赶紧去吧。夫人是担心你这样搞下去,费了太多树枝,到时签子不够用了。”
被说中心事儿的刘氏连声否认:“没有没有,我是看这签子差不多够了,前面事儿多,当归去帮着点,不然半夜都吃不上一口烤肉。”
一听说半夜都吃不上烤肉,廖当归觉得那可就亏大了。
虽然祖父和父亲对他吃过年夜饭就往许府跑没有意见,但是他要是不回家守夜,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罚跪祠堂呢。
廖当归一想到这些,才不再说什么,赶紧告辞,拿着签子出了堂屋。
他刚出门,就看到许芙蓉和许月季从一边的月亮门出来,朝他走过来。
许月季和许芙蓉一人提了一个陶瓷罐,春眠在后面提着灯笼。
罐子并没有盖,他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又香又辣,还带着一种特殊的甜。
“小师姑,芙蓉姑姑,这罐子里的是……”
许芙蓉自从上次他在家人面前说出“我要娶芙蓉姑姑”那么孟浪的话后就一直有意躲着他。
若不是今夜要守岁,二妹又劝说了一番,她会一直躲在后院不出来。
她可不想见这个没有规矩的人,更不想听到他又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孟浪话,让她在除夕之夜成为一个笑话。
她略过廖当归,疾步朝院子中间走去。
“没有灯笼,你慢着点……”廖当归提醒那个走得有些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