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沉默了好一会儿,忧心地说:“再说了,阿娘都这个年纪了,要真的那个了,岂不让人笑话死了?”
许丁香打小就不规矩,只爱跟村里的小哥儿打打闹闹。
但是,她也听了不少村里人的八卦,毕竟小孩子的嘴从来都是不严实的,家里有点什么事儿,总是不小心就说了出去。
她反驳刘氏说:“去年我跟阿爹回去吃有水堂伯儿子的满月酒,听说他们说堂伯娘都四十一岁了。”
“她们还笑话堂伯娘老蚌怀珠,堂伯娘说村里四十好几还生娃的人可有好几个呢,又不是她一个,有什么好笑的。”
许丁香想了想:“她们四十多都还能生,阿娘才三十四,更加能,要是阿娘生到四十多岁,我还能多好几个弟弟妹妹呢。”
“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刘氏想伸手打她,无奈手不够长,够不着。
许月季觉得许丁香这次可真的说得太对了。
她还把廖当归跟自己说的事儿也告诉他们。
“小妹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东市王家鱼档的王大娘听说是生了十七个孩子,得了十三个,听说生最小的幺儿时已经四十九岁了。”
“吴家豆腐摊子的吴大婶也生了九个,最小的是她四十四岁生的。”
“我们都认识的包大婶,她也生了七个,冬梅她七叔现在才和我大姐差不多。他也是包大婶四十出头才生的”
“后面两条巷子的陈家婶子,中秋节那天也生了一个小闺女,陈婶子也有三十九岁了。”
“还有……”
说到专业问题,许月季滔滔不绝,说得屋里几个人目瞪口呆。
她们竟然不知道,在这镇上竟然也有这么多妇人那么大年纪还生了孩子的。
与她们相比,刘氏这三十四岁的年纪显得特别年轻了。
而刘氏心里因为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怀了孩子的害羞也在许月季一个又一个的例子中渐渐地消散了。
她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那么幸运。
毕竟她在生下三丫头之后,到现在都快十年了。
许月季见她激动中带着不敢置信的样子,也没再多举例子了,而是交代了一些孕期,尤其是孕前期的注意事项。
许芙蓉与许丁香他们也默默地在心里记下。
许月季知道刘氏因为过年守夜和老许家闹的这事儿,除了昏迷的这段小半个时辰外,就没合过眼。
她让刘氏多注意,带着姐弟几个推门出来。
门外,许有福并没有去小禾苗屋里休息,一直站在屋檐下候着。
他的身后站着卫叔一家三口和廖八宝。
许有福紧张地问许月季:“你们阿娘,怎么样?好些了吗?”
因为冬日风大,北风呼啸,屋门又关着,他只听见屋里说话声不断,时大时小,却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因为已经有三个月了,许月季也就没有瞒着。
“有有有孕了?”许有福一张古铜色的老脸又兴奋又滚烫,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相信:“你是说你阿娘怀了身子?”
许月季点头,再次强调:“将将三个月。”
“只是阿娘从前身子亏空太多,不如寻常妇人强健,胎象有些不稳,需要多休息,尤其要注意情绪稳定,不能忧心动怒。”
许有福认真地听着,默默地记在心里,心中的自责与懊悔从之前的五分立马上升到了十分。
他又做混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