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老爷没有瘫就好了，要是二少爷没有被打发到外地去就好了。

那时，谁敢对他们说出这样不知好歹的话来？

“听说许小大夫光临我们府上，夫人还不肯相信，说许小大夫可是夫人的正经妹妹，又是廖老大夫亲自教导的孩子，最是知礼，怎么会入了府不先来见见夫人呢？原来是在这里被绊住了脚步啊。”

圆润婆子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不用转过头去都知道来人是夫人身边的心腹李婆子。

许月季微微颔首，唤了一声：“李妈妈。”

李婆子笑眯眯地应了，又跟春眠、春晓打过招呼。

“许小姐可是来看我们孙少爷的？孙少爷满月，许小大夫都没有来，我们夫人和大少奶奶可是念叨到现在。”

“夫人说，要不是有您，我们孙少爷还不知道要夫人和大少奶奶等多久呢。”

“要不，您现在过去看看？刚好孙少爷睡醒了，夫人和大少奶奶正逗着他玩，还有我们大小姐也在。”

许月季点头，说：“好。”

“许小大夫……”圆润婆子心里着急，这许小大夫一走，她回去梨花院，那可就惨了。

她是二夫人的陪嫁二等丫鬟，好不容易熬成了夫人身边的心腹之一。

要是因为这件事儿，影响了自己，可就太不值当了。

圆润婆子脱口而出：“李妈妈，请等一等。”

她有些气短，当年她们夫人得势时，她没少奚落、打压、挤兑这个李妈妈。

这两年，风水轮流转，李婆子也是逮着机会就想把之前二十多年的仇都给报了。

她如今可真是有些怵这个李婆子。

“李妈妈，四小姐最近身子不太爽利，我们夫……二姨娘特地请了许小大夫来给四小姐瞧瞧，夫人那边能不能？”

“四小姐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或许是中了暑气，二姨娘说夫人是四小姐的嫡母，应当通禀夫人，由府里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后来，听说许小大夫不在回春堂坐堂，要提前去廖府预约，四小姐身边的荣儿一着急，就自个儿去约了许小大夫今日来。”

“您看看，要不先让许小大夫见了夫人、大少奶奶和孙少爷，再让四小姐去一趟梨花院？”

虽然知道李婆子不会帮自己，甚至会落井下石，但是作为嫡母，把给庶女看诊的大夫中途挟走，传出去也有损她作为嫡母的名声。

她希望借着夫人，由夫人出面，让许小大夫去给四小姐看病。

李婆子虽然要找自己的麻烦，可是事关夫人的名声，她相信她一个李婆子还没有这个胆儿。

李婆子自然也看出了二姨娘身边这个赵婆子的心思。

虽然她与这个赵婆子不对付，也瞧不上二姨娘和她那个刁蛮任性的四小姐。

可是正如赵婆子所说，若是传出去她们请了许小大夫去四小姐看病，却被他们夫人派人拦截了去，少不得给夫人落下一个苛刻庶女的坏名声。

前几年，大小姐的亲事就因为夫人和大少爷被老爷冷落而受阻。

相看的时候，夫人看得上的，人家担忧大少爷无出头之日，人家看得上的，又是些家世太差，或者干脆拿庶子出来，气得夫人天天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