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进入回春堂的大多数是风寒感冒。
除了妇科,其他都是许月季的短板。
正如廖老大夫说的:“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你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许月季明白师父的意思,人是整体的,心肝脾肺肾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不能割裂开来治病。
所以她在给妇人们看病时,也不能像她前世所学的西医那样,哪里出问题了就只检查那里,治那里。
她正好趁这个机会,她继续好好跟着师父学习。
廖当归最近看许月季的眼神都是哀怨的,原因无它。
这半年来,许月季和廖老大夫几乎没有来过回春堂,廖当归坐的许月季的诊台。
廖大夫说:“你师姑都有自己的诊台了,你都学了十年了,也该给你摆一张。”
于是廖当归在这一年的腊月也拥有了自己的诊台。
可是他却发现,他有了自己的诊台,找他看病的人却少了。
他的诊台前可以称得上门可罗雀。
就连本应当找他复诊的人都在看到祖父和师姑后,抱歉又尴尬地朝他笑笑,往那边去了。
被患者无情抛弃,一碗粥又多了一个天天围着芙蓉姑姑转的王大柱,这两件事情严重地打击了廖当归幼小的心灵。
可是,他既不能对着离他而去的患者哀怨,也不能对着芙蓉姑姑哀怨,他又无法忍下滔天的哀怨。
所以,他得给自己满腹的哀怨找个出口,许月季就成了这个出口。
谁让患者有一部分找她去了?
谁让她当初要在码头摆摊,引来了王大柱?
许月季看着幼稚更甚小禾苗的廖当归无语,心里感慨:就他这熊样,指不定她未来大姐夫姓什么呢。
可惜她前世是母胎单身,虽然读书时和工作后也有不少人追求她,但是他们的追求方式当初都没有打动她。
如果她把那些追女孩子的方式教给廖当归,应该也打动不了大姐吧?
廖府家世不错,长辈也好相处,后院更是清净,廖当归也是个优点多,缺点可以忽略的优质男子。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廖府和廖当归可以说是大塘镇众多姑娘家梦寐以求的归宿。
自家大姐也不差,怎能读书写字,武能挥动菜刀,在外能挣钱养家,在内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想着想着,许月季摇了摇头,告诫自己:闲事莫管,闲事莫管。
“小儿伤风,你开的荆芥、防风、柴胡这三味,为什么用了八钱,而不是六钱?”
许月季从师父手中接过她刚才开出的药方,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小患者。
“师父,我觉得患者虽然年纪小,才九岁,但是他的体型高大,体重约等于成年男子,又因为年龄毕竟不是成人,身体发育,尤其是五脏六腑还没有发育好,所以多开了两钱,比正常体格孩子多两钱,比成人少两钱。”
许月季说完,不忘谦虚地问廖老大夫:“师父,您觉得这个量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