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跟王传健抱怨,希望他能帮着点,对大孙子的亲事上点心。
她可没忘记王传健年轻时对他这个唯一的外甥多好,她也知道许有福对王传健这个大舅感情不差。
最重要的是,许有福对她的大孙子也是时时赞赏。
若是王传健做舅舅的主动提出来,他们许家总不至于还拒绝吧?
谁知道,那个跟她同一张床睡了四十多年的丈夫,那个就算她做得有些过分都只会瞪眼睛,不会出言训斥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把她从头到脚,从几十年前到现在,数落了一遍。
若不是她大儿子和大孙子把他给拉住了,他说不定还要对自己动手。
她气得立马收拾东西要回娘家去,却被大儿媳妇拦住了。
她背手就给了王陈氏一个耳光。
谁不知道,王陈氏与许家交好?
就因为她在许家的入伙席上被许家二丫头的师兄诊出了喜脉,后来又是廖大夫给她调理身体,给她安胎。
如今,她好不容易给大孙子相中了一门亲事儿,却没了。
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她王陈氏的功劳呢。
后娘就是后娘!
她就没见她这个后娘操心过她大孙子的亲事。
要不然,她大孙子他不至于快二十了,亲事都没个着落。
她越想越气,又甩出好几个巴掌。
这下子,王家安静了。
与许家想联姻的事儿,王家再也没人敢提起了。
王老太太虽然对许家有怨气,却因为许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而死命地压抑在心底。
再次见了许家人,她都是笑脸相迎,十分热情,就像之前的事儿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氏因为许有福的缘故,知道这个大舅在许有福亲娘没了之后的七八年里没钱照顾许有福,自然也没把那事儿放在心上。
更何况,她如今总算知道了,只要自家够够强大,旁人就不能拿捏她。
她自顾自地喝着茶水,看着大儿子与他舅公两人头靠着头,大声地说话。
老人家耳背有些严重,时常是安哥儿说西,他说鸡,惹来一屋子人的大笑。
中午,王传健留许家人吃午食,许有福他们推辞不过,只好留下吃了一餐午饭。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顿饭还吃出了一个小麻烦。
从王家回来后,许家人本想着该走的亲戚都走了,该来的客人也都来了。
刘氏吩咐卫叔一家、廖八宝、春眠和春晓几个,累了大半个月了,趁着现在忙完了,好好歇一歇。
她的私心是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跟大儿子角落联络感情。
她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大儿子会是什么时候。
更何况,寒冷的冬天和春天正是外患严重的时候。
这是她在一天晚上,她起来去茅房时时,不经意间听到安哥儿跟廖八宝两个人在说话时提到的。
那一刻,她才恍然记起一些她从没有认真去细想的东西。
比如安哥儿是军中小将,他是要上战场的人。
上了战场,那就是刀枪无眼,她的儿子随时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战死沙场。
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冻得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