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几年下来,如今那疤痕已经看不出来了。
许芙蓉劝慰她:“盼儿不要担心,过些时日就会淡了。”
许丁香也点头说:“我二姐额头上以前也是有疤的,后来慢慢地就淡了,现在都看不到了。”
徐若盼本来还有些沮丧,听她们这么一说,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果真?我从来没见过月季小姨额头哪里有疤呢?”
“这个地方,你也没有看到旧疤是吧?我们不骗你,以前真的有疤,也有铜钱那么大。”许丁香伸手在自己的额头正中间点了点。
虽然表伯廖大夫和表哥廖当归都说了不会留疤,但是她还是很担心。
破相,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即使她心不小,可是还是免不了有点芥蒂。
“月季小姨什么时候伤了额头,又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疤痕了?”
许芙蓉刚想止住许丁香,不料她已经脱口而出:“二姐十岁时伤着的,前两年还有淡淡的疤,去年就看不出了。”
徐若盼数了数,前前后后三年呢。
“这么长时日啊?哎——”
许芙蓉安慰她:“二妹说皮肤的自我修复需要一定的时间,只要能变淡就已经是幸运。”
许丁香也说:“二姐还说了,就算是成了永久疤痕也无所谓,与性命相比,疤痕根本不值得一提。”
徐若盼在心里复述着这两句话,她想起了他们遇险的时候。
那天,他们从府城赶回大塘镇,连着赶了两天路程才进去大塘东郊。
他们一家累得三口昏昏入睡。
突然马车剧烈摇晃起来,车夫张伯慌张大喊,马受了惊,让他们坐稳了。
张伯话刚说完,他们还没来得及抓点什么东西稳住身子,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一声闷声响。
马车落入白水河里了!
徐若盼本来坐在后排,在落水的瞬间,她朝前面扑去,脑门直接撞在前头的车厢板上。
本就晃得晕乎乎的脑袋又加上巨疼,她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可是即使昏过去了,她依然还能感觉到自己被冰冷的河水自下而上,慢慢包围的感觉。
直到刺骨的河水漫过她的脖子、下巴、嘴唇、耳朵、鼻子、眼睛……
水从她的七窍迅速渗入,那种窒息感……
她至今仍会在夜深人静时侵蚀她的每一寸肌肤。
太恐怖了!
直到她母亲把她搂在怀里,又哭又笑,她还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母亲告诉她,是廖当归和许家安哥儿救了他们。
后来,廖当归在给他复诊时,偷偷告诉她,救她的人是许家安哥儿。
廖当归说:“安哥儿帮救上来时,盼儿表妹都不省人事了。”
她一直很庆幸,在她濒临死亡之际还能得他相救。
后来,她就忘了性命的重要,反而关注起额头的伤疤来了。
如今,许家姐妹两人的话让她醍醐灌顶。
对啊,与性命相比,这点伤疤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