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去壮汉家里取证的衙役也回来了,带来了他们家留着晚上吃的半盘子豆角和茄子。
于师爷闻了闻,递到徐知县面前,说道:“大人,是花生油无误。”
徐知县闻了闻,也闻出来是花生油。
徐知县手中的惊堂木再次响起:“叶耀祖,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壮汉叶耀祖满脸颓败。
“老实交代,究竟是何人要你栽赃陷害千金坊和许月季许小大夫的?”
叶耀祖只说不知道,对方蒙着脸,给了他十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他四十两。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脸,只知道对方是个男的,听声音大概三四十岁。
在徐知县准备判决之前,许月季已经从小禾苗的手上拿到了千金坊今日损失的数据。
“大人,叶家带人把千金坊砸了,里面上百种药材全数被毁,还有桌椅、门窗以及千金坊贵客们的病案几乎无一幸存,我们千金坊遭受了巨大的直接损失。”
“除此之外,因为叶家人的栽赃陷害,千金坊名誉受损,客人流失,这也造成了千金坊的间接损失。”
“我们千金坊主张叶家赔偿我们所有的直接损失和一定的间接损失。请大人过目。”
她毫不客气地把小禾苗统计的数据呈给于师爷。
于师爷接过厚厚的一叠纸张,在呈给知县大人时,忍不住瞟了一眼,上面一个个数字,看得他那颗老心脏直蹦跳。
徐知县接过纸张,一页一页看过去,每种药材的进货量、进货价、已出量、卖出价,桌椅的购买价格等,每一条每一项,罗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徐知县内心的震撼更甚于师爷。
不过,他震撼的不是千金坊的损失数额之大,而是千金坊的账房先生记账方式实在是太高明!
这账房先生比他们徐府的账房先生和徐府名下产业的掌柜还要厉害许多。
有空,他要会一会千金坊的账房先生,要是对方允许,他还想让对方连连他们徐府的账房先生。
他的夫人时常被名下产业送来的账本折腾的头晕眼花,心里憔悴。
他偶尔会被夫人缠着帮忙查账、对账,他看一两本账本还行,看多了,脑子也不够用,只觉得那些账目记得乱七八糟、毫无条理。
若是账目都能记得这么有条有理,查账、对账肯定轻松许多。
于师爷把徐府的账房先生叫到公堂,张三也把同济堂的掌柜先生找过来。
两个人把千金坊提供的账目仔细对过,确定无误。
徐知县这才结了案。
叶家赔偿千金坊六十七两六百三十八文银钱的直接损失,以及二十两名誉损失。
三日之内把赔付的银钱交到官府,再由官府转交千金坊。
叶耀祖及其他从犯从明日起连续五天,在大塘镇东西两市游街道歉,消除其对千金坊名誉损害。
五日后,叶耀祖及其他从犯因栽赃陷害,分别判处三年、一年的牢刑。
审判结束,叶耀祖首先被拉出去杖打十个板子。
叶老太太又是哭银子,又是哭儿子,还不停地骂儿媳妇是扫把星、搅家精,给叶家惹了如此大祸。
许月季谢过徐知县和于师爷,以及张三张大哥等人,带着五宝叔、八宝叔、春眠和小禾苗等人回千金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