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周氏一听,想到了许有福家那个听说很能挣钱的粥铺,心里恨得牙痒痒,又嫉妒得牙痒痒。
看到周兰香坐在屋檐下,嗑着瓜子,心里的气就更不顺了。
可她也不好说她周兰香一句不好。
要知道,上个月秋收,最忙的时候,她周兰香一到田里就开始吐,吐得厉害,什么活儿也没干成。
晚上回到家里,她周兰香一口气吃了两大碗干饭。
她骂了几句:“懒人多病痛!”
她这个小儿媳妇可不得了了,先是跟她儿子又是抹眼泪又是撒娇,又是把族长大儿媳妇找来,一顿诉苦,最后还把涂郎中给找了来。
涂郎中号了脉,恭喜她,说是许家要添人口了。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周兰香就先不高兴了,一会说头晕,一会说肚子痛。
可把她折腾得够呛。
然而,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最过分的是,她居然偷偷让人往周家村捎口信,让她阿爹阿娘来一趟,来晚了可就见不着他们的大外孙了。
许周氏她二哥和二嫂周钟氏一来,就把她许周氏骂了个狗血喷头。
周钟氏指着她的鼻头骂她:“你这个老虔婆,把前头那个儿媳妇整没了,现在还想把我儿给整没了?没门儿!我和你二哥还活得好好的呢……”
“你和许周氏,家齐是不是外头捡回来的?他是不是不是你们许家的种?你是不是见不得家齐有个后?兰香好不容易才怀上,你就这么折腾她,磋磨她?”
“我告诉你,我们家兰香和我们大外孙有一星半点儿不好了,我跟你拼命!我要你那两个大孙子陪葬……”
躲在自己屋里不出来的周桂香把两个儿子往自己搂了搂,似乎是生怕一不注意,自己两个儿子就被外面的二叔和二婶给弄没了。
任由婆母许周氏在外面大呼小叫,喊她出去帮忙,她一概当作没有听到。
她可是从小就见识二婶的战斗力。
这也就是她当初明里暗里帮着许周氏撮合周兰香与许家齐的事儿。
周兰香自小被娇惯了,性子里带着农户人家少有的三分娇纵、三分傲气和四分自私。
她可以为了嫁给许家齐极力讨好许周氏和她周桂香。
目的达到后,她也可以不把许周氏和她周桂香放在眼里。
她周桂香只要把自己卧房的门关好就好了,管他外面是风是雨。
许周氏被自己二哥二嫂大闹一场后,暂时是不敢在对周兰香指手画脚了。
就连一向站在她这边的小儿子和大儿媳妇都劝她看在周兰香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多多忍耐。
许周氏见周兰香不多久就把一碟子的瓜子嗑没了,又拿出一包点心,一块又一块地往嘴里塞。
“死狗,整天吃了吃就躺在这里,动也不动,养你有什么用?老鼠都抓不到一只,滚出去……”
许周氏年纪还没有太大,但是在一次发热后,耳朵就没有以前好了。
她自以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不知道刚刚好可以让屋檐下晒太阳的周兰香听得一清二楚。
周兰香知道婆母说的并不是狗,而是她,但是她最近只听许月季许小大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