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手底下是两份文件,他研究了两天,基本上研究透了。
他嘴里也气哼哼,给雷书记还是没好口气:“陆书记直接给秦总二十万,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看不明白?你去年用人家收割机,钱没给够,闹的意意思思,今年市里给秦总钱,你不感觉尴尬?”
缓一口气,雷书记语气坚定:“去年的十五万一分不少还给人家。”
“我凭什么还给他?雷书记,你是咱新安县的县委书记,你怎么替秦总说话?”
“何远民!”雷书记怒吼一声,“你知不知道,咱新安县修这条油路,两百五十万是哪儿来的?”
何局微微愣怔,难道说秦总出了两百五十万给新安县修路?
“他…他出的钱?”
“他出了五百万,他们景宁县两百五十万,咱新安县两百五十万。”
何远民半天说不出话。
他口口声声秦总是私人老板,他挣的钱是他自己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拿出来搞基建。
他给他们土高乡出钱搞水利设施,还不是为了他自己有更多钱赚。
可他一次性拿出来五百万修路,难道也是为了他自己有更多钱赚?
他让高崖塬上七个村子,一千多户人收入过万,他让小水人、红沟人、红土山人、文崖人等等这些土高乡村子都收入过万。
雷书记说的另一个情况,让在坐的各位新安县干部屁股底下很不安稳。
秦建文有可能提拔到他们县委当副县长,这种形势下,咱跟秦总计较十几万二十万劳务费,有什么意义?
“何局,你要跟秦总对着干,你这个农牧局局长不当也罢。”
雷书记从来没这么火大过。
何远民脸上一股汗珠子,大气不敢出。
五天前,雷书记才知道,中央巡视组第一小组在四月份底就去了大坪村。
秦总手底下的产业,走的路子,巡视组调查的清清楚楚。
秦总面临的问题,他们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市委拿这两份文件开研讨会,围着一个主题,要大力支持景宁县走出来的这条产业路子。
铜城市的三个县,景宁县、新安县、泾川县是农业产业县,要最大限度克服困难,跟着秦总的这条路子走下去。
在这种风气下,何远民你跟秦总拧着干,打自己的小算盘,要用秦总的收割机收小麦,还不给秦总给钱,拿二十万斤粮食糊弄人家,别再找不自在了。
雷书记打算这两天给秦总还钱。
秦总给新安县借两百五十万修路,是想要回去年春天借出来的两百万。
去年春天雷书记答应了秦总,他们县的新安小区建起来后,一半房屋是商品房,一套三万块。
到了今年四月,就能回拢两百万元,一分不少还给秦总。
这已经七月了,那两百万没还不说,农牧局拿收西瓜收小麦的事儿闹腾秦总。
说白了,何远民就是想方设法从秦总手里占便宜。
这种心态不对。
雷书记以为市委陆书记八月份就退休了,自己也能调进市委,何远民这一摊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咋上心。
结果嘞,陆书记不动,雷书记继续当他的新安县书记,能不能调去市委还两说。
市委的副书记换成了省里转派下来的一个人,目的是支持秦总的产业路子。
这样下去,再过四年,雷书记意识到秦建文就跟他平起平坐了。
雷成满是为自己四年后的前途考虑。
这四年时间,搞农业产业发展,要跟着景宁秦总的路子走。
何远民听雷书记的,听得一脸凝重。
“雷书记,咱种大棚蔬菜种西瓜种棉花,哪一摊子不是跟着他走?”
“哼,你是做着对跟着他走,你看看你前天拉出去的四车西瓜,还不受教训?”
何远民半天不说话。
雷书记更来气。
“雷书记,大不了我这个农牧局局长不当了。”
“你什么意思?”
“我当咱新安县的何总,这不行吗?”
雷书记盯在他脸上。
“当何总之前,先把去年的十五万收割机钱给秦总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