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醉说完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他眼下没能找到一条合适的能让他逃出去路,所以只能按捺下了自己焦急的心情。
“不可能啊,连你都没有推测出那个人是谁?”华山派长老低头喃喃道,他似乎觉得这个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又问楚长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说?”
“不,我全都说了。”
楚长醉在心里暗暗的道,这个华山派长老听起来可完全不像是要放过他的语气啊。
难道说,他终究不是死在掌柜的手里,而是死在这个长老的手里?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一件事,以楚长醉的实力,他其实原本可以轻松从这个长老手下逃脱的,所以压根就没有防备过他。
但是今天的反噬确实是有些太过强烈了,强烈到……楚长醉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布阵的时候弄错了什么。
但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一切的一切都是楚长醉精心计划好的,本来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差错。
贴身物品他有了,那把木簪的木屑,算出来的卦象也有了,他也写在了黄纸上,全部都准备的很好。
可是这反噬的强烈却还是让他丧失了逃出去的最后机会。
“他怎么办?”
“将他杀了吧。”
“稍微布置一下,让他看起来像是死在这家客栈掌柜的手下。”
“李七应该会察觉的吧?”
“没关系,反正他的话也没几个人会信。”
那几个人三言两语就确定好了楚长醉的结局。
一个人朝着楚长醉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楚长醉身体柔弱无力的被他拽了起来。
“真抱歉。”那个人笑着说道,“今天恐怕得让你死在这儿了。”
“我能问一下……我是为什么死的吗?”
就在那人想要动手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楚长醉闭着眼睛这样说道。
那个人听了之后笑了两声,他看着楚长醉笑道,“因为你蠢,看在
你太过愚蠢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什么华山派的人。”
“那你们是……”楚长醉睁开了双眼,“魔教的人?”
“不错。”
那个人笑了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说着举起剑来就想要砍掉楚长醉的头颅,然而就在这时,刚刚看起来还奄奄一息的楚长醉忽然间出现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
谁也没有想到,楚长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笑出来。
“等等,先别过去……”华山派长老心里暗暗一惊。
然而他的这句话说晚了。
就在他出声提醒以后……
一种强大的气势忽然出现在楚长醉的身上。
他的衣服无风自动,周围两侧的花木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随着他衣摆的摆动而疯狂颤抖了起来。
面前的一行人一惊。
最前面的那个人躲闪不及,他的胸前猛地被楚长醉用手轻点了一下。
只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触碰,那个人却瞬间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他们纷纷抬头看向了楚长醉,却看见他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早就知道你们有古怪了。”
谁也没想到,楚长醉竟然一直留有后手。
他站了起来,脸色虽然惨白,但是身上的气势还是让人不容小窥。
“真麻烦。”楚长醉淡淡的道。
“所以我最讨厌跟你们这样的家伙们在一起了。”
眼下的情况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差很多,不过倒还好,区区几个魔教的家伙……他带着师弟还可以逃出去。
魔教的人,他们所属的那个魔教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一刹间吧。
冯卿正在客栈里开门,她把门栓拉开,然后一推门走了出去。
“华山派的几个长老,居然是一刹间的卧底,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那么江湖上会是什么样的风声呢。”楚长醉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他头也没回的对着身后道,“师弟,你先走,回客栈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去。”
楚长醉在这边说话的时候,冯卿正在奔赴战场。
临过去之前,她又偷偷的看了看手心里的小抄,记了几遍词。
她其实有点忐忑。
一会万一忘词了怎么办……
嘶,一会一定要说的有气势一点,不然压不住这群封建迷信的人啊。
冯卿见过那群在她老家沉迷于找大仙的人,那叫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难搞。
此时此刻的冯卿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就如同招呼章鱼哥去抓水母的海绵宝宝一样,单纯又无知的朝着那边走去。
……
楚长醉看着眼前的那群人,心中又泛起一丝得意来。
“原来那所谓的死劫居然是这个吗。”
他早就感觉这群人不太对劲了。
中原如今最庞大,也是最危险的魔教组织名为“一刹间”。
这些年来一直试图称霸中原,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魔教组织。
多亏了掌柜的提醒,他才事先留了一手。
楚长醉尽管有些得意,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一刹间连华山派这样的门派都渗透了,那么其他门派呢?
“回去之后你立刻写一封信告诉长老他们,让他们最近不要出谷,好好的盘查谷中之人……”楚长醉继续嘱咐着他的师弟,他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他的师弟说,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尽量挑着最重要的。
躲过了死劫,带来的后遗症也会是非常严重的,楚长醉不怕华山派的这些长老,但是他害怕一会反噬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的小师弟。
然而……
就在这时,一把刀忽然从后面刺了过来。
……
楚长醉事先算过很多很多的东西。
他算天,算地,算的透这世间的一切,却偏偏没有算准这个。
——一把来自身后的刀。
“师兄。”
楚长醉那一刻心中一凉。
他微微的低下了头。
一把刀的尖端从他的小腹中穿了出来。
他背后的小师
弟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年幼的,且胆怯的。
“师兄。很抱歉没有告诉你。”
“其实……”
“我也是。”
冯卿此时此刻终于来到了巷子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忽然间没太敢迈出这第一步。
社恐都是这个样子的,事先无论做了多少准备,事到临头都是会胆怯的,这一点哪怕是不社恐的人也是一样。
冯卿不光是心脏开始狂跳,她觉得自己腿有点软。
正好旁边是一面墙,她就索性靠一靠,让自己别没出息的在说话之前直接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