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大早,一家三口早早起床,郑昊和父亲,将山间别墅每个门洞都贴上对联,窗口贴上挂帖,红红绿绿的看着就喜庆,有了过年的气氛。
吃过早饭,一家人收拾利索一同下山。回到屯里,照样还是先封门贴对联贴福字。
忙活完了父亲在外屋地正北摆上供桌,取出一块铁梨木雕琢的祖宗牌位,摆在供桌上,上书“郑氏历代宗亲之神位”。
牌位前一字排开五碗贡品,有荤有素,每碗供品上,都盖着浸染红色颜料的细粉丝,搭配上翠绿的香菜叶子。两侧各有一个烛台,上插粗大的红蜡烛。
再往前就是一个金光灿灿的铜香炉。父亲取过线香,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恭请父母、列位宗亲回家过年。
说起来,郑昊的父母都是苦命人,郑昊的爷爷奶奶,在郑昊父亲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郑昊父亲几乎没有留下一点印象,小小年纪,穿百家衣吃百家饭长大,吃过的苦头不计其数。
后来辗转中来到XXA岭,加入了伐木工人大军,在那莽莽林海中与天斗与地斗,努力砍伐林木,让源源不断的木材,流入大江南北,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而郑昊的母亲丛秀琴,在十三岁那年,一场车祸夺取了她父母双亲的生命,只留下她和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姐妹俩个相依为命,寄宿在舅舅家中。
很显然,寄人篱下的生活,并没有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忍气吞声中艰难的活下去,这也直接造就了,郑昊母亲坚韧不拔的性格和好胜的心态。
后来响应祖国的号召,来到东北,成为众多东北知青中的一员,也许是相同的命运、共同的遭遇,当郑昊父母经人介绍认识后,很快的组建起家庭,就落户在现在这个大山深处、不起眼的小屯子里。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两个人通过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建设家园,才有了如今生机勃勃的气象。
父母二人付出多少的艰辛和汗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郑昊面前,从来不提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郑昊也是长大以后,才零星了解到当年的情形。
不得不说,父母的所作所为,也深深的影响着郑昊,在郑昊的心中,父母的爱深似大海,郑昊早就心中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很显然,郑昊的家庭状况一点都不复杂,除了小姨,再没了其他的血缘亲属。
而郑昊的小姨早些年远嫁外省,与郑昊家相隔千山万水,除了偶尔的通信联系以外,再没有其他消息,又因为交通实在不便,所以郑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小姨,只是偶尔母亲会提起,才想起自家还有这样一个远方的亲戚。
每逢佳节倍思亲,可自己至亲已不在,甚至连模样都想不起来了,父亲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每到年节摆上供桌,以祭奠逝去的双亲。
上完香后,父亲与母亲一道,准备中午的饭菜,郑昊则挑水、劈柴,打扫院子。
屯子里不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帮半大小子,穿着崭新的衣服呼啸来去,喧闹声在屯子上空回荡。
这帮小子可是盼着过年好久了,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家里大人也放任不管,好家伙,真像脱了缰的野马可劲地闹腾。
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硝烟的味道,夹杂着各家各户飘荡着的饭菜香气,种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笼罩在屯子的上空,形成浓浓的年味,风吹不去,凝而不散。
中午团圆饭,一共做了十六个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一家三口团团围坐,喝酒、吃菜好不快活,一直吃到下午一点多才撤桌,稍事休息,接下来就是准备年夜饭——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