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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暑热还未散去。
沈府对街,隐蔽的拐角处,一个男人穿着粗布衣裳,坐在树下歇脚,眼眸飘忽不定。
身后卷起一阵阴风,男人警觉回头,只见身后的空巷,并无一人。
然而等他再回过头来时,一个墨青色戎服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逆着余晖挺立,叫人看不清面容。
惊呼还未出口,便被扼杀在喉间,噗通一声倒地。
顾卿单手揪住男人的衣领,拖拽着男人的躯体,余晖下长长的影子转入后巷,没了身影。
一个角落里,他负手,以脚踢开男人,随着顾卿的动作,从男人怀中掉落挂牌。
“东宫的人?”顾卿冷哼。
以顾崇的脑子,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想到几日前风影递来的消息,这个顾崇一次不成又来一次……
这次,又是冲着谁来的……
顾卿慢条斯理地擦着方才触碰男人的手,而后眸色一沉。
若是他没记错,方才沈安歌神色匆匆乘了沈白的马车出了府。
沈府的侍卫每夜都会巡视府中的一切事物,也会定时巡查周边,白日里侍卫在对街巷脚捡到几张皱巴巴油纸。
侍卫觉得可疑,便将东西拿走,报备给了沈白。
“有人曾在此盯梢,目标大约是我。”
沈白摸了摸油纸,捻去纸上油饼的碎屑,眉目沉重。
“去四周仔细查看,不要放过一个角落。”
侍卫领命,不到半刻钟就有了结果。
大约八丈以南的方向,巷尾隐蔽的杂物堆里,散落着几滴血迹。
“血还是新鲜的,不过半个时辰。”
侍卫禀告,“可是,四周都没见打斗的痕迹也不见伤员或者尸首。”
闻言,沈白英眉皱起。
这是跑了,还是被清理了?
但白日里街上也无异样,更遑论背着一个尸首在街上。
出手的人是东宫还是……?
不管是几日前得罪的太子也好,还是孙家,显然来者不善。
想起回府时不见他的马车,下人回禀妹妹用了去,沈白面色一变。
“不好。”
他倏地起身,大步流星道:“备马,速速备马!”
不多时几匹骏马从沈府而出。
太阳还未完全下山,沈安歌怀里抱着木盒子。
拉着云栀就朝着饮冰楼而去,要了个包间,点了两碗冰酪与樱桃煎吃着。
待日头落入西山,晚风吹散了闷热,方上马车归府。
车中案几上,还有新打包的葡萄冰酪。
想着顾卿那张脸,正巧饮冰楼的葡萄冰酪正当季,他吃不得太甜,就大发慈悲顺手捎上一份给他尝尝。
正想着,马车颠簸晃了一下。
沈安歌撞上车壁,轻哼了一声。
云栀正要出来看看,就听见侍卫回话。
“小姐,前方贩夫车辆倾倒,堵住了去路,属下已经命人去清理了,请小姐稍等片刻。”
沈安歌看了眼葡萄冰酪,挑开车帘欲观前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