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是镇国公长子,自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不仅文韬武略,骁勇善战,心计智谋也属上等。
唯一被人诟病的是,自嫡妻去世之后就孑然一身,屋里没有一个通房妾室,如今年过四十都没有留下子嗣。
这若是换成普通人家,必定要被赞一句情深义重,可他生在国公府,又是嫡长子,若没有子嗣继承爵位,对祖宗就是不孝。
但他即便没有子嗣,也是板上钉钉的国公府继承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裴堰找到他的时候,他刚从军器监回来。
见到自家爹红光满面,年轻了不止一岁的样子,裴谦心里有了数。
“爹,您求到神药了?”
“是啊,你娘已经痊愈了。”
“如此就好。”
裴谦面带喜色,脚下方向一转,就要去程氏院里。
“你娘说这次能痊愈多亏了青梧县顾氏的神药,特意备了些谢礼,为表重视,你就亲自走一趟云州吧。”
裴堰跟上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长子的神色。
裴谦听到青梧县三字,脚下顿了顿:“我曾经答应过别人,此生不再踏足青梧县。”
裴堰顿时两眼放光:“那人是谁?”
他以为自己能提前得知真相,却不料裴谦摇了摇头:“我不知她是何人,爹,你不必再问。”
当初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那件事是他此生最为懊悔的事,当时他有心想弥补,可对方却只要求他往后余生不可踏足青梧县,称不想再看到他这个人。
更让他立了誓,永远都不能派人调查她的身份。
他是个重诺之人,之后哪怕听说了青梧县顾氏的传言,也没有往那里派过一个探子。
裴谦心底百转千回,但面上没有露出分毫。
裴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这个无趣的儿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们?你可知道,青梧县那个顾氏,十分肖似你娘,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造了什么孽?”
裴谦终于维持不住冷静的形象:“什么?”
他的心底犹如被一块巨石击中:“爹,您再说一遍。”
裴堰见他的震惊不似作假:“顾氏,今岁十七,云州青梧县人氏,生母沈氏,祖上从医……”
他每说一句,裴谦的震惊就多上一分,待听到裴堰说顾氏自小不受待见,生母去世之后就备受虐待时,拳头已经硬了。
当初那个人,身上的确有浓重的药味,而且时间也对得上,再加上顾氏肖似他母亲,这若不是他的骨肉,他都不信。
“我这就去青梧县。”
他转身就要走,裴堰忙把他拦住:“人就在那里,还会跑了不成,你把你娘准备的谢礼带上……那若真是你的孩子,你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
“爹说的是……”
裴谦冷静下来之后就和裴堰一起去了程氏屋里。
在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下,他终于道出了自己埋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那年我因公去云州办差,在青梧县的客栈落脚……被随行侍女下了药,神智混乱之下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