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头走后没几日,李家的瓷窑成功烧出了第一件抽水马桶。
裴颜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医馆给人看诊。
给病患配好了药,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等病人走后,她才对着来报信的陆成兴道:“抽水马桶做成了?”
“是啊,按照你画的图,做了几套出来,族人们得知后,都十分有兴趣,就是不知道你想如何定价?”
“明日我过去一趟,看了再说。”
她暂时不知道,李家烧出来的瓷器颜值和质量到底如何,若是这两者不达标,就卖不上太好的价。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见外头进来一个络腮胡子的壮年大汉,此人一脸凶相,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看着就十分不好惹。
陆成兴以为遇上了找麻烦的人,马上就挡在了裴颜面前。
那人意识到是自己的长相引起了误会,忙解释道:“小人田七,是来问诊的,请问可是云安伯当面?”
“正是。”
裴颜示意他坐下诊脉,但那人摆摆手:“小人不是给自己看,而是想来问问,失眠之症……”
随着那人摆手的动作,裴颜敏锐地闻到,他袖中散发出来的香料味,猜想此人不是在香料铺子做工,就是西域商队的人。
她其实更倾向于后者,毕竟香料铺子不大可能招募这种看着就是见过血的人。
“失眠并非是不治之症,寻常的郎中也能看。”
“就是寻常的郎中看不好,才想找您问问。”
他那个东家,自己就是郎中,但多年来,这个病症总不见起色,他想着也许是医者不自医,在听说云安伯医术不凡之后,就自作主张上门来问了。
“若是寻常郎中看不好,恐怕是心病居多,心病还须心药医……”
“多谢云安伯解惑……”
这人得了答案,就回到了商队落脚的院子:“东家,东家。”
“田七,东家累了,你无事不要打扰她。”
“你们前两日不是说云安伯医术十分高明吗?今日我去医馆问了,她说,失眠之症多为心病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
田七这番话让商队里的人纷纷围了过来:“不是说,云安伯不是要命的病不治吗?你上门去问,没被人赶出来?”
“云安伯十分平易近人,我虽是唐突上门,但她并无不悦……”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我这种小病,哪用得着劳烦云安伯?”
他们商队虽然刚从西域回来,但云安伯的大名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他们都有所耳闻。
“说起来,这位云安伯原本也是青梧县人氏,东家,您要打听的事,说不定她还知道呢……”
每次他们从西域回来,东家都要派人去青梧县打听一个人,消息打听回来,她的失眠症就会加重几分,他们看在眼里都替她着急。
“云安伯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理会我们?我倒是觉得,不如去长平村问问,听闻他们都是跟着云安伯进京的。”
关于裴颜在青梧县的经历,只有少数派人去青梧县调查过的权贵们知道,这些人不会闲得把她和顾家的事往外传。
陆家人受过她的恩惠,又被家中长辈敲打过,进京之后就没人把她的事当谈资往外说。
这就使得京城的普通人只知道她是云州青梧县人,但从前的经历,知道的人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