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艰难地嗯了一声。

她心虚，性子里便多了几分虚张声势，在楼梯口，她向闻溪提出了队友们的决定，并将闻溪从上到下挑刺讥讽。

“你看你，瘦得像排骨，粉丝怎么可能喜欢你？音色难听，好像鸭子叫，你实力不行，我们团不留你了，你找其他人吧。”

闻溪双眼含泪，一句话没说，蹬蹬蹬跑上楼，她心里刚松了一口气，一个黑色的重物却自楼顶轰然掉下。

是闻溪。

她忘了，闻溪家境贫寒，父母漠视她，参选女团是她唯一逃离现况的机会，闻溪视这次机会如生命。

“......是我排挤闻溪，让她不自信怀疑自己，又贬低她，令她伤心跳楼，都是我的错。”陈曦泣不成声。

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被她亲手毁掉跳下楼顶，这罪孽感一直盘旋在心中，直到爆红后，五彩纷呈的娱乐圈让她忘掉了心中阴霾，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闻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呀。”陈曦疯狂向虚空方向磕头，仿佛在赎罪。

[排挤队友，致使队友抑郁跳楼而亡？]

[没看出来啊，陈曦是这样的人！]

[而且其他队友也不阻止，完了完了，整个团都塌了。]

[最讨厌霸凌的人，恶心，恶心一辈子！]

经过这次直播，陈曦所在女团是彻底塌了，柯雪望着上方飘荡的白衣女鬼，淡淡道：“闻溪，你满意了么？”

陈曦忽然抬头：“你在问谁？”

“闻溪啊。”柯雪自然回道。

闻溪的鬼魂一直飘荡在上方，戾气已经减少不少，但仍然盘旋着不肯离去。

“你也看到了，她名声尽毁。若你执意杀她，自身肯定会背负因果，投胎不用想了，起码下地狱受苦两百年，但是如果陈曦拿功德与你交换，你能立刻投胎。”柯雪劝道。

同时，柯雪问陈曦：“你愿意拿三十年的功德给闻溪，助她投胎么？”

陈曦被问得反而一愣：“功德？我哪里有三十年功德？”

柯雪几乎不想回答，但仍解释：“是你奶奶三十年念佛、行善、做慈善捐款的功德呀。”

“我愿意，我我我我非常愿意！只要闻溪愿意放过我。”陈曦大声喊道。

柯雪听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家伙，你奶奶做三十年善事，你一句话就给送出去了。]

[奶奶好倒霉，本意是想保陈曦平安的。]

[不过没有奶奶功德，陈曦今天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柯雪看到白衣女鬼满是鲜血的头颅，轻轻点了点，代表着这同意，她起手轻轻一点，从陈曦身上抽出一条长长的金丝细线，抛向女鬼。

“恩怨两清，再无因果！”

一声令下，一道刺眼的金光在练舞室内闪烁，所有人都被金光闪得比眯起眼睛，待光芒逝去后，练舞室内阴冷的气压消失不见，练舞镜前出现一个蜷缩的身影。

“是陈曦！”

陈曦经纪人猛地扑过去，激动地抱住陈曦：“你可算回来了，你可吓坏我了。”

而陈曦尚处懵逼状态，目光涣散，当视线聚集到柯雪身上时，忽然一把抓住柯雪的胳膊：“她、她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柯雪眼神复杂，点点头：“是，还有，你奶奶明年注意腿部问题，尽量不要去偏西的省份。”

陈曦没想到鬼口脱险，能得到高人意外指点，感激道：“谢谢你，你可真好。”

柯雪苦笑，时间回到方才，在功德金光入女鬼体内后，女鬼长发褪去，衣衫如新，重新变回了那个明媚可爱的女孩，闻溪歪头微笑：“谢谢你啦，我要走了，陈曦奶奶明年有大关，你告诉她一声。”

“嗯，好的，再见。”

闻溪笑了笑，挥挥手：“执行官大人，再见啦。”

柯雪沉浸在方才的回忆中，陈曦却是狂喜，此时她注意到直播镜头，营业招牌的可爱笑容，对着观众说道：“刚刚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大家不要害怕，我已经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