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大学谭兆麟教授办公室,这么晚他还没有回家。
“我想见你。”——程硕。
谭兆麟走到五楼窗户前,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白日的炎热已经渐渐退去,一丝丝凉爽的夜风中,夹杂着些许湿气。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没多久外面雨声阵阵,转眼哪里都湿了个通透。
“下雨了,改天再说吧。”
“不,我知道你还在办公室,开门!”
谭兆麟一惊,赶忙开门,看到一身落雨的程硕。
“你怎么来了?”
程硕不说话,谭兆麟赶忙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别感冒了……”
程硕贪婪的享受着,这甜蜜温馨的时刻。
“谭兆麟,她说是你想让我走的,是吗?”
谭兆麟没开口,继续拿干毛巾抚弄他潮湿的头发。
“程硕,你不该跟来中国,回去吧……”
“你……还是舍了我,是吗?”
程硕眼前瞬间一片模糊,他想起他们在澳洲美好的那四年时光。
他会陪他去悉尼歌剧院听歌剧;也会在夜晚为他朗读好听的中国诗歌;他们去过昆士兰州大堡礁看珊瑚礁群;也徒步行走过墨尔本的海岸森林大洋路……
那四年,他们志趣相投,惺惺相惜;那四年,他们激情澎湃,尽情相拥,他们有共同的血液,有共鸣的情怀,也有相爱的缘分……
他舍不得忘却,于是孤注一掷的舍弃了所有,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他的故乡。
然而到了今天,一切终将戛然而止……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成不变安稳的生活,终于还是将他们的一切,终止在最不堪的岁月中……
“谭兆麟,从你一定要回国的那天,我就知道我该放手了。可是,我一直舍不得。舍不得我们曾经的美好,舍不得跟你永远告别,墨尔本和彭城,相隔了一个太平洋,这一别或许就是一生,我这样的爱你,不想和你这样的错过……”
“硕硕……”
谭兆麟也泪流满面。
“今天你妻子的家人也来了,我让他们打了一顿,也算为这几年自己的错误赎罪。”
“硕硕,对不起……”
“不过,我也终于被打醒了,既然始终留不住你,”
程硕抬头盯着谭兆麟,
“谭兆麟,就让我们的一切到此为止,随风而逝吧……”
程硕起身,缓缓向屋外走去,没有回头。
“硕硕……”
程硕身形微微一顿。
“真的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
程硕颓然的摆摆手,
“哪有什么下辈子,既然你选择了你的路,那就祝你幸福,Farewell, my love(永别了我的爱人)……”
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南墙已撞,故事已忘。
明明是戏,偏偏入局,
一别两宽,无你也安。
所有的故事,或喜或悲,都有结局。
……
今天终于到了谢雨生拆石膏的日子,一大早,他就兴奋的把李峰叫起来,陪他去医院。
秦厚医生笑眯眯的给他处理,
“这段在家闷坏了吧!”
“嗯嗯,哪哪都不能去,太不方便了。”
“以后可得小心,身体是自己的,一定要保护好。”
“知道了,谢谢医生。”
终于拆除了腿上的枷锁,谢雨生像换了个人一样,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你小心点,医生说虽然不用石膏固定了,刚长好的骨头也很脆,别再蹦瘸了!”
李峰在后面喊着。
谢雨生停下白他一眼,
“闭上你这乌鸦嘴,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