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跪拜?你这个小小的审案典史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同知毕良言的亲岳父!”
江老头大怒,眼前的毛头小儿竟然敢要他当着这么多人下跪,简直岂有此理。
“你跪不跪?”
“不跪?”
“皂隶,江家家主藐视公堂,拖出去刑杖十板,在论其他!”
李翰林话一说完,两位执刑皂隶便立马将江家家主架起,没有任何迟疑,径直将其往长凳上拖去。
“尔敢,尔敢.......我女婿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老头吵着闹着,全衙门的人都听得真真的,一时间都围了上来。
而在这时,闻讯赶来的毕良言恰好到达衙门门口,见李翰林正打算施加刑罚,立马求情:
“知府大人,息怒息怒,我老丈人是不知道您是知府大人,不知者无罪啊!”
毕良言“噗通”一声跪下,立马求情,这刑杖若是打下去,就凭老丈人这身子骨,丧命是最好的结局,最怕的是打个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那才叫麻烦。
“知府大人?”
见自己的女婿“噗通”一声跪下,稳如老狗的江老汉立马跪了下来,也慌了神,羞红了脸小声说道:
“知府大人饶命,老朽是真不知道,若知道您是知府大人,磕三百个响头我也愿意啊!”
小人嘴脸!
这世间哪有这个道理,官职比自己的女婿大他就跪,官职比女婿小到了公堂他都不跪,真以为这宝庆衙门是他毕家的吗?
想到这,李翰林气更不打一处来!
“闭嘴!活了五十来岁都没活明白吗?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儿!幸好我家夫人不是随了你......”
这一回,毕良言都怒了,若是让他这老丈人继续说下去,自己也非得受牵连不可。
“看在同知的面子上,刑杖免了吧!”李翰林忍着心中怒火。“我且问你,你江家这些年偷税漏税你可知道?”
李翰林平静的问道。
听到“偷税漏税”这四个大字,江家家主神情大变,这是要他拿钱的出来的节奏,对他来说,命可以不要,钱也肯定不能拿出来,这钱可比他命贵重的多。
所以这偷税漏税之事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大人明查,江家不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再说我女婿都在这里当同知,我能挖他的墙角偷税漏税吗?
您说是不是?”
江老头可是真不要脸,动不动拿他那女婿说事,毕良言气的满脸通红,但眼前这个蠢人是他的老丈人,他又能怎么办,不解释行吗?
自己好歹也是这宝庆府的二把手,他相信再怎么样这李翰林也得给点面子吧!再说江家每年田亩交税的数目是他亲自核对并校准的,虽然是假账,但数目上绝对没问题。
“书吏!”
李翰林叫了一声,书吏立马拿出了黄册和账本,毕良言立马看了一眼书吏,见书吏眼神躲闪,便知道这账务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李大人、毕大人,下官对了这黄册和账本,江家这五年确实漏税三两银子!”
五年三两?
听到这个数目,毕良言高悬的心终于放下,区区三两银子算什么事?补上不就完了。这种事情也很好解释,说账房错算了三两银子便忽悠过去了。
“大人,小事,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