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和朱权稍微有点紧张,因为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一位就是如今大明朝的天子。
在朱椿的印象里,在他小时候想要见到父皇和母后,那简直太难了。但是他的侄儿,就是在坤宁宫长大,是父皇和母后哄着的对象。
虽然比朱允煐大三岁,但是在朱椿还小的时候,他的母妃郭氏,就教着朱椿需要讨好、迎合朱允煐,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了。
作为朱允煐的皇叔,朱权实际上和朱允熥同年。在他们这些皇子皇孙还在大本堂开蒙、读书的时候,朱允煐基本上是不去大本堂的。就算是去了,看似是在教育着宗室里的同辈。
但是朱权也很清楚,他的皇兄、皇弟们,实际上也没少被当时还只是少年的朱允煐教育。而那些事情,皇兄和父皇居然也都是认可的,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其实朱椿、朱权这些皇子们里头,也就是前几个不算太怕朱允煐,主要是有朱允煐的时候,那些皇子都长大了。
可是哪怕朱椿这样比朱允煐大了三岁的,对朱允煐也是比较害怕的。早慧的朱允煐是他们的童年阴影,不只是因为身份的差距,也是因为他们还只是懵懂幼童的时候,当时的朱允煐就是小大人一般了。
别看现在的英示皇帝一副亲厚的样子,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一位也是‘笑面虎’,一边说着亲厚的话,一边说不定就已经做出了递刀子的准备了。
这不是在夸张,单纯的就是因为他们也都是比较了解朱允煐的,他们也算得上是和朱允煐一起成长,也都是一直无比关心朱允煐的成长和健康,自然也很清楚朱允煐的一些事情了。
朱允煐就不在乎那么多,谁让他出生后就意义不同,他的身份确实让他早早的就成为了焦点。
不在乎这些叔父们在想些什么,也可以不在乎小小朱被老朱留在了乾清宫,都不需要在意。
其实老朱的心思,朱允煐也比较清楚。这可不是什么小小朱年龄小不适合参与到朝政里头,单纯的就是老朱不希望小小朱去接触这些宗室,尤其是可能要分封出去的。
朱允熥笑嘻嘻的,他也不在意,“皇兄,看来你又是惹了皇爷爷不高兴。寻常皇爷爷是不会驳你面子,这一趟皇爷爷可就没有惯着你了。要咱说,还是皇兄心眼太多。”
朱椿和朱权低着头不说话,这些话他们甚至都不想听。也就是朱允熥这个二愣子才敢这么说话,这简直就是嫌屁股底下的亲王位烫屁股,这简直就是想要给自己废掉王爵了。
朱允煐笑了笑,没好气说道,“就你知道的事情多?皇爷爷要是真的恼了,就来骂咱了。”
朱允熥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皇爷爷要是真的生气了,就不是这般了。
朱允煐也不在意,对朱椿和朱权说道,“蜀王叔、宁王叔,想来前些时日皇爷爷也是召你们入宫了,有些个事情,你们估摸着也是心里有数的。”
朱椿和朱权自然不敢隐瞒,前些天他们确实是入宫了,被叫去了乾清宫,也算得上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朱了。至于聊了些什么,当然是聊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管是朱椿还是朱权,都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分封出去了,不是以前的亲王在大明境内镇守,而是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像四哥那般,在海外有着一个封国了,可以成为真正的国主了。
其实这几天,他们也都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也都是有那么点不安生的。
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非常有意义的,他们也都希望能够有着自己的基业之地,高丽那边本身也就是一个看起来非常不错的选择,起码比起蛮荒之地,高丽算得上‘文华之地’了。
更何况朝廷在高丽那边的战事也比较顺遂,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基本上也就是要覆灭李成桂父子那对篡国的奸贼父子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父皇那边看似稍微的透漏了一点口风,可是大家也都清楚,这些个事情基本上也都是英示皇帝做主。父皇退位后,真的不眷念权力,大事小事基本上也都撒手不管了。
所以父皇那边说的话让人想得多,也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肯定是有机会的。可是如果英示皇帝不答应的话,这件事情说不定就要起波折,甚至很有可能也就要彻底的失败。
朱允煐继续说道,“其实咱也知道,咱早些年一力主导削藩,不少宗室都是有些怨怼的。”
朱椿连忙起身,说道,“起奏陛下,臣不敢。”
他可是蜀王,在成都府就藩了,逍遥自在着呢。可是朱允煐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撺掇着削藩,朱椿等人也只能从封地回到了应天府,或者是被安置在北平了。
朱权这个时候也连忙说道,“回陛下,臣等不敢有怨怼。”
“不敢?”朱允煐笑了笑,似乎话里有话,“不敢有怨怼,那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说不定在心里是怎么骂咱的。”
朱权心里一跳,他就是那种比较倒霉催的,眼看着是要就藩的,但是就是因为当时还只是皇太孙的朱允煐上蹿下跳,这些个亲王就没有就藩的机会,能够捞到出去带兵巡边的机会,那就谢天谢地了。
要说心里没有点怨言,那肯定是假的。在首都当一个富贵的亲王,这看似是留在了繁华之地。可是实际上,很多人也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别看大明朝的一些藩王似乎是要就藩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但是就算如此,亲王们的待遇也不会差,不会短了他们的吃喝,不影响他们的锦衣玉食。
而朱椿这样在天府之国就藩的,更是在享受着富贵和安逸,天高皇帝远的也十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