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倒好,很多人现在都在准备着,但是还没有轮到他们说些什么,练子宁这里就提前发难。打乱了一些人的计划不说,这是直接弹劾一些武勋,而且还是比较有分量的武勋。
韩勋的身份可以说非常敏感,这是大明朝的东平侯世子,不出意外很快就要承袭爵位。
毕竟韩政在洪武十一年就过世了,这都已经二十年了。可是呢,洪武皇帝也好、英示皇帝也罢,他们似乎也是有意无意的忽略了韩勋,一直没有让他承袭爵位。
现在的韩勋,也只是东平侯世子,只是老朱亲封的散骑舍人。
这就让不少人浮想联翩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大明朝也算是常见。早年间洪武皇帝也搞出来了一些对于承爵的考评,实际上这么些年也确实让一些世子为难,他们没办法通过考核,就迟迟无法真正的承袭爵位。
就算是韩勋没办法承袭爵位,以前也可以说他年纪小,不能开工、骑马,但是现在的韩勋已经在五军都督府历练,也确实有一些成绩。今年再考评,必然是可以顺利承袭爵位的。
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练子宁居然弹劾韩勋了,这就显得有意思了。
一些武勋同仇敌忾,觉得练子宁就是想要让武勋难看。但是也有人担心起来,韩勋可是常系,哪怕若即若离的,但是大家伙也都知道他的立场。
现在韩勋都被弹劾了,这说明皇帝陛下说不定动了要收拾、限制这些年不断膨胀的武勋历练。常系这些年确实太显赫了,因为他们最大的靠山就是当今天子。可是呢,陛下打算要开始收拾一下羽翼了?
这些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这些也确实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因为常系的身份,想要不让人敏感起来都难。
朱允煐看着奏折,脸色其实也不好看。有些事情他知道,甚至可以说他暗中授意。只是他没有想到,练子宁查出来的东西更多,自然也更加让朱允煐愤怒了,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朱允煐的预料!
“好啊,这就是朕的武勋!”朱允煐合上奏折,恶狠狠地扔下,“好!很好!就是这般报皇恩的?喝兵血还不够,死难将士都不放过?!”
朱允煐立刻吼了起来,说道,“传圣旨,将东平侯府上下全数缉拿、投入昭狱!永安侯府上下,投入大理寺监牢!”
这一下没办法淡定了,文武百官现在有些战战兢兢了。
韩勋这个东平侯世子还不够,现在还有廖镛这个永安侯世子,这两个身份比较显赫、敏感的勋贵被投入大牢不说,而且这是全府上下一应被收监,这就不是小事了。
因为一旦进一步的发展,最轻也是落得一个首恶当诛,男丁发配、女眷没官。要是再闹大一点,满门抄斩也不值得奇怪。
大明朝的勋贵自然是无比显赫的,但是也千万不要以为大明朝的勋贵就是高枕无忧的。
胡惟庸案延续了十年,前后被杀的几十家王公贵族等等三万人。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勋贵,说不定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全家一起被送上法场。
但是不管怎么说,勋贵都是非常重要的,在大明朝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现在两个准侯爷被送入大牢,看到陛下如此震怒的样子,说不定接下来肯定会严厉惩处。
到那时候,说不定就要再次掀起什么大狱了,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的一些文官也是有一些窃喜,因为这是惩处武勋,和他们文臣几乎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在不少文臣看来,这反而是好事情,大明朝的武勋实在是跋扈了太久。
开国三十余年,武勋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让文臣的压得喘不过来气。要是进一步的打压武勋的气焰,对于那些文官集团来说,肯定是非常好的事情。
朱允煐似乎也见不得一些人心里偷着乐,缓缓起身,“好啊,本朝文武分明,朕本以为文官武将泾渭分明。现如今再看看,朕还是小看了你们!文臣不爱财、武将不惜死,哪怕是做不到了。”
朱允煐的话,自然让很多人悚然一惊,事情可能闹大了!
一些对于政治比较敏感的人,也觉得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肯定是真的要有大案发生了。
这是泼天的大案,一个不小心就会卷入无数人。这时候也就不要说什么文臣还是武将了,因为一个个的看起来都不能说安全,好像很多人都卷入其中了。
想要不紧张都难,这时候因为皇帝似乎陷入暴怒的边缘了,一些事情或许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不信的话就从皇帝的只言片语当中分析,这件事情似乎也确实不只是武勋的麻烦,一些文臣也卷入其中,甚至在这其中还扮演了极其不光彩的角色。
对于满朝文武来说,这时候也就不要有什么其他心思,齐刷刷的先跪下来,再仔细的思索一下这些事情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朱允煐冷眼看着满朝文武,说道,“这满口仁义道德,心里惦记着金银财帛。活人的生意做不过来,死人的好处也一个个的都给惦记着。好啊,这就是咱的大儒!”
皇帝的话让一些人更加紧张了,因为看似很有可能是一些文臣和武勋勾连在一起了,而且这一个个的还都是比较有身份的,那就真的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朱允煐冷哼一声,说道,“士林多有大明皇帝严苛之说,有风骨的读书人也说朕与民争利,说朕荒暴。好,这一个个的都是清高着,就是这般清高?寻常农户、卫所将士,俱为草芥?”
皇帝这边拂袖而去了,但是满朝文武可不敢起身,更不敢离开奉天殿。
在窃窃私语的同时,也在努力的搞清楚状况,或者立刻再次反思自己的行为,或者是怀疑一些同僚的作风。
这个麻烦很大,可不能牵涉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