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禾被这句话给问愣了。
她知道,只要她点头,这件事就能轻易揭过去。
但她带戚竹回来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让他心情好一些,不属于男女之情。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而且我没骗你,确实是可以恢复的。”
她只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去叫戚竹:
“快进来啊,怎么还在门口戳着?”
戚竹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但他从来不拒绝白思禾的要求,缓慢又坚定地向前迈了一步,进了白家。
白思禾带他去了客厅,李慧琴则以需要人手在厨房帮忙的借口,叫走了白天。
不知道他们都嘀咕了什么,总之两人再出来的时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戚竹绷得挺直的腰背也微微放松了些。
一桌年夜饭很快就上桌,即使再怎么不敢面对,他还是在几人的催促下,沉默着脱了外套和围巾,又摘了口罩。
在白天和李慧琴探究的目光下,他的头越垂越低。
“啧,”白天突然不满地发出声响:
“大过年的,怎么含胸驼背的,坐直了,给新的一年讨个好彩头!”
李慧琴也跟着点头:
“就是,好好的小年轻哪能缩头缩脑的?也不怕这么好的菜吃鼻子里去!”
戚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上两人带着笑意的目光后,又红着眼圈去看白思禾。
白思禾夹了些青菜放进他碗里,调侃似的去问李慧琴:
“妈,我听说过年哭鼻子,会把好运哭走,是不是真的?”
“那可不!”
戚竹深呼吸几次,调整了一下表情,端起桌上的果汁,站起来:
“谢谢叔叔阿姨,谢谢美……姐姐,我……”
他捏着杯子,满脑子都是想好的台词,却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说。
白思禾也拿起面前的果汁,和他碰杯:
“新年快乐。”
吃了饭,他们就都坐在一起看春晚。
不得不说,书中世界的春晚还是比现实世界中有意思的,一台小品演下来,能创造出未来一整年里百分之八十的热梗。
正看着,她突然觉得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
侧头看过去,戚竹抱着肚子正襟危坐,虽然也在跟着他们笑,但神情中全是勉强。
和下半张脸形成鲜明对比的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
白思禾将头转向电视的方向,一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上面的歌舞,一边拉过他的腕子,将自己的指尖搭了上去。
很快,她放下那只满是疤痕的胳膊,把手探到他鼓胀的胃部。
那里像是装了个铁块,硬邦邦的。
手刚放上去,身旁就传来压抑的闷哼。
面对这种情况,白思禾也无心再看电视,拉着人向房间走去。
“之前一直在控制饮食,现在好不容易休息了,就暴饮暴食是不是?”
她能理解人对碳水和美食这些东西的天生热爱,却不愿意相信他突然毫无自控力。
特别是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医院,连嘴巴都是被包扎的,全靠那些药液维持生命。
长此以往,他的肠胃早就十分脆弱,现在突然暴饮暴食,能肠胃负担过大,能消化得了就怪了!
一个念头从心底浮起,她没说话,只是等待他自己解释。
戚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捏着她的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