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着腮,有些纳闷: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明明你塑造了那么多角色,难道就没有一个和你性格相仿?就没从中得到什么启发吗?”
戚竹嘴角弯了弯,白思禾很熟悉这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私底下练了多久。
许是今天才彻底看懂他竭力隐藏下最真实的一面,她也从这个见过无数次的表情中读出了很多以前看不透的情绪。
“当然有,不过我能分得清什么时候是拍戏,什么时候是现实。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扮演一个和我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所以我很愿意去深入了解那些角色。”
“你说得对,迁就别人的人不会被珍惜……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被需要就可以了。”
“就像是你想学书里的招式,只要你不嫌弃它不够磊落,我就愿意教给你,被你需要,我很开心……”
她开口打断:
“如果不是我要学呢?”
戚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还是点头:
“也可以,都听你的。”
白思禾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才终于开口:
“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不会强迫你把它教给任何人。”
那人却反过来问她:
“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白思禾拿起被李慧琴放在房间门口的吉他,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
“突然想唱首歌给你,你听过之后,再给我答案,怎么样?”
“是只送给你一个人的歌。”
“嗯嗯。”听到“只送给你一个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也从椅子上下来,学着白思禾的样子盘腿坐在地毯上。
前奏响起,戚竹忍不住垂下眼眸,怎么听起来不太欢快的样子?
终于,白思禾开了口:
“人群中哭着,你只愿变成透明的颜色……”
这首歌在现实世界中,来自某个她非常喜欢的组合,刚才和戚竹对话的时候,这些歌词就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伪装的保护色。”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像是一记重锤,砸进青年迷茫已久的心底。
“这世界笑了,于是你也合群的一起笑了。”
他抬起头,喉结微动,却没打断白思禾的歌声。
“你值得真正的快乐,你应该放下你穿着的保护色……重新开始活着。”
一曲唱毕,房间内几乎落针可闻,但在戚竹耳中的声音,却依然回荡着。
她没有放下手中的吉他,而是笑着开口:
“不要被过去束缚,从现在开始,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让我看看你应有的样子,可以吗?”
“其实……我见过你二爷爷。”
迎着他茫然的目光,她简单描述了戚老的相貌,继续说:
“虽然他没亲口告诉我为什么和你们脱离关系,但他却在临终前和我说,他试着破解了那本秘籍——也就是你见过的那本小人书。”
戚竹的呼吸变得明显沉重了许多,闭着眼不敢再看她。
白思禾的声音却清晰地飘进耳中:
“他说他研究了一辈子,才不得不承认,那里面的东西,强大又狠毒。”
戚竹终于肯再次看过来,眼中泛着点点星光,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双唇,像是不愿错过任何标点符号。
“他说他领悟得太晚,不能将其中的内容传承下去,也不愿这样的东西流传到阴险狡诈之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