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讨厌极了这种对话,似乎说了很多,但什么都听不明白,索性他也不太关心此事,反而对报答很感兴趣,于是侧头道:
“既然如此,阁下何以报我”?
齐思月盈盈起身,对着外面月色叹了一口气,然后莲步摇动着朝床上走去……他脑袋一懵,心说欺负人是吧?小爷当年也是春梦了无痕的无耻货色,你当自己是鬼我就不兴奋么?
但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因为齐思月径直升上床去,抬手往上面的房梁一指,立刻垂下来一条白绫,只看她挽了两下系好,对着刘丰桃花带雨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脑袋一边往里伸,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的样子,那粘人的眼神,楚楚动人的腰段,似歌似气的消魂腔调……然后伸出嫩藕似的玉臂朝刘丰一招手,刘丰竟然鬼使神差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目光呆滞的望着齐思月,口中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声响,一步一步的来到床上,抬头看去,房梁上又垂下来一道白绫,在他面前无风自动,三两下便系出一个死扣,然后一下一下的荡着,好像在朝他脖子套去。
刘丰的右眼隐隐有异彩闪烁,但他还是直愣愣的将脑袋伸了过去,顿时觉着脖子一紧,浑身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似得,双脚慢慢弯曲离开床榻,意识一点点的溃散开来。
恰在此时,齐思月抬手将桌子上的桃符招在手中,刷刷点点在上面刻画出几道玄奥符文,接着,那块天女升仙桃符上竟然显出一件华美的霞帔图案来。
只见这霞帔,大红色的绸缎,双袖垂地,上刺花开富贵云纹,宽大的对襟,绣着龙凤呈祥,出海来仪图,丝丝金线串宝珠,密密针脚压七彩,好一派珠光宝气。
然后,这霞帔图从易到难,一遍遍在桃符上绘画起来,直到八次过了,光芒一闪碎成齑粉,散在空中。
刘丰此时已经慢慢把舌头伸出来,眼看着要不活了:
“啪啪啪”。
一旁的齐思月突然拍手三次,慢悠悠走到桌子旁坐下,轻起檀口道:
“公子误矣”。
吊在房梁上的刘丰仿佛听到黄钟大吕般,瞬间恢复了清明,连忙一把将白绫扯断,这才发现,那竟然是由鬼气所化成,同时不禁咋舌的看了看对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着道的。
但他这家伙死鸭子嘴硬,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嘴上却贫道:
“卿误我又误矣”。
说完才隐隐想起了什么,又对着房梁看了一会,突然想到那一件霞帔,脑中突然生出三个字来——天鬼衣!
这竟然是一门神念攻击的修炼手段,难道齐思月说的报答就是此物?等他转头再看时,屋中哪还有齐思月的影子?
只有桌子上用鬼气写了一篇精巧文字,也在灯光下慢慢消退,他连忙凑过去细看,原来是一首小诗:
“扔错红鞋烧错香,情浓情薄两心肠。谁人梁上求一死,又来梁下觑阮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