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大腿肉根部的生殖器还没剁掉……在场的人见个个肠胃翻涌,腥腻的气味让他们呕吐起来。
县令和赵将军判断耿贵的交代细节与事实是相符的,口供是真实的。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耿贵交由卫戍军处理,县令则回县衙弄一个海捕文书挂在在粽子铺门口,说耿贵欠肉款和房租不还,已经潜逃,决定予以通缉。
商量完了,赵将军欲带走耿贵。
子囿瞅着赵将军,附耳悄声提醒道:“将军,刚才他的喊声可不小,夜深人静可能惊动了邻居,若收押难免走漏风声……”
赵将军冷冷一笑,满不在乎地道:“我这就与许坡把他押去坟地,杀了就地掩埋,一了百了。”
子囿明白了,县令和赵将军断然不会让其他人察觉粽子铺曾发生血案,影响自己仕途的。
他看到了机会。
于是,子囿拽了下他的衣袖,又朝其他人作揖道:“各位大人,本道刚从仙鹤山修行出山,还没有一个容身之地。这个铺子死了这么多人,在一般人眼里,是凶宅无异了。本道有一个冒昧的请求:愿意将屋子买下来,改成修道堂,积德行善。望各位大人成全。”
“哎呀,这个凶宅能转化成一个祈福避灾的修道场所,倒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啊。”县令兴奋地盯住了许坡:“哎,这个铺子不是许校尉的么?不知道许校尉意下如何?”
许坡就怕这个烫手的房子连累自己,能够甩手自然是感激不尽。听了县令的话连连点头道:“缈飘道尊想要,拿去便是了。这次破案也亏了缈飘道尊的鼎力相助,我感激还来不及呐。”
“那就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子囿笑着作揖,道:“那么,就请县令大人一并给本道出一份转让文书好么?多谢了。”
县令很是欣慰:“好好,我就给你出一份文书,你就在铺子等着吧,我一会给你一起带来。”
赵将军也笑了,很满意这个结果。他不住地点头,道:“好,这个案子就此了结,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凶宅变行善之地,倒也是化化腐朽为神奇,呵呵呵。走吧,许坡,把那个畜生带上,送他上路。”
“诺。”许坡咬牙地答应着,拽起了瘫在在地上的耿贵。
但是,耿贵疼得浑身虚弱,根本就站不起来。
子囿不高兴了,一步跨到耿贵面前,扬起手中的铁钩,恶声恶气地道:“要不要我用铁钩扎着你肋骨起身……”
“啊不!”他恐惧到了极点,顾不上疼痛,咬牙切齿地起身,被许坡推搡着朝门外走去。
子囿跟出门瞅了一眼,在许坡的押解下,耿贵拖这伤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了黑暗里。
子囿想拴上铺门,忽然想起县令还会再来,就虚掩了铺门。
他在铺子里四处看了一眼,发现灶头间还有一个大木桶,里面还剩下不少大油。他将墙上的剔骨刀和灶台上的油盐酱醋及花椒等全部收起来放在锅里,接着端着锅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被许坡和仵作挖得坑坑洼洼的。他举着油灯将尸坑里的碎骨头和头颅一一捡了起来,连着水井里的大腿肉一起放在了咸菜缸里。先将咸菜缸移出了院子,小心地放进了砂卵河里推离了岸边,借着月光,看着它像一叶随时会沉没的小舟沉甸甸地随波飘去。
然后将锅也放在河面上,将它推离了岸。
接着,他填平了尸坑。
又进灶头间四处看了一下。
感觉灶头的阴气太沉,已经不适合做灶头了。决定把它改造成为一个炼丹房,灶头就安在原来的储藏室。
他在灶膛里点起了火,把灶头间操作台桌子拆了,扔进了灶膛,也将几个圆竹编筐也塞了进去,全部烧了。
只是这个案板太厚,没法劈开烧掉,他只能推滚着它,把他扔进了砂卵河。
看着院子中的水井,他无奈地摇摇头,谁能想到这个耿贵竟然把它当成了冷藏室了呢?干脆就在上面盖一个镇妖宝塔,镇住那些屈死的鬼魂吧。当然,在这之前,必须把里面的金锭都取出来。
凌晨的时候,县令带了一帮衙役来了,将写在绢帛上的海捕文书贴在铺子门板上面。
进了铺子,然后看了一下铺里和院子,见子囿已经把院子整理了一番,案板也已经没了,他非常满意,立即把一块白的绢帛文书交给子囿,道:“这个屋子交易文书是经县衙见证的,屋子写明了叫双缈道観,所以盖了县衙的大印和本县令的大印,铺子就归你了。你放心用吧,没人敢惹麻烦的。双缈道観建成后,本县令为你剪彩捧场。”
屠子囿连连作揖:“谢谢县令大人,子囿先谢过了。”
县令摆摆手和带着一干衙役离开了铺子。
子囿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有了不踏实的感觉,他们不会将这事泄露出去吧?
但是,毕竟浣溪茶庄收回来了,这才是重要的。想到这里,他松懈了紧绷的神经,又开始忙绿起来。
等粽子铺的用具烧完,子囿准备出门了,想把木桶葬到乱坟地去。
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妥,安邑的城门夜晚是不开的,自己提着人肉大油出去,如果撞着衙役或者卫戍军,那捅下的篓子就大了。
没有办法,还是将他们水葬了吧!
于是,他在木桶腰中间部位捅了一个洞,将木桶放进了秦淮河,将它推离了岸。它忽沉或浮地顺流飘移起来,看它的样子,不消一会就会沉下水去。
东方已经露出了了白色的鱼肚,天已经渐渐地亮了。
他锁好铺子,出门回客栈找白莹去了。
白莹已经醒了,正坐在榻上愣愣地想心思,见子囿回来了,赶忙下榻道:“你怎么才会来啊?一晚没睡么?”
他懒洋洋地脱起了长袍衫:“唉,困死了……”
她一脸的心疼,道:“我给你买些吃的,你吃了再睡吧?”
“你先吃吧,我躺一会再吃。”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嘟囔了一句,“今天有很多事情呐”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一个上午,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