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给她去封信,把事情讲一下,让她酌情办吧。”子青下了决心。
“你不必这么畏手畏脚的,何不以你娘在义渠、秦国为榜样,在秦国太子府大展手脚呢?”
“我很担心,魏国大梁郡衙曾经发布海捕文书通缉过我。”子青很忐忑:“我怕楼庳从魏国内部查到曾经有一个与我长的一样的人血洗了郎逍一大家人,他一定会怀疑是我干的。”
“郡衙什么时候发布海捕文书通缉你了?”白莹奇怪了。
“我杀了郎逍一家以后……”转念子青感觉很奇怪:“嗯?消息没有传到安邑来么?”
他感觉不可思议,他在大梁可是犯下了惊天大血案,难道是宫廷怕家丑外扬把案子压下了?他很疑惑,他在大梁可是亲眼看见海捕文书的,怎么这么大的一个灭门血案就没有传出大梁?
白莹还是瞅着子青摇头:“从大梁来的人从来没有提起大梁发生士大夫家被灭门的案子,更别说什么海捕文书了。许是你瞎担心吧?人都死了,衙门凭什么发海捕文书抓捕你啊?”
子青将寻找郎逍家的过程和遇见石颇管家石并的事情告诉了白莹。
“你跑王宫女闾去干什么?多脏的地方……”白莹很生气,手指一下子戳住了他的脑袋。
“哎呀,为了报仇么,也就不在意什么脏不脏了。”子青理解白莹的恼怒,却故意装起糊涂,道:“你不知道,最后我还与赶来的禁卫军将军聊了聊,他肯定也记住了我的脸。”
“也真有你的,杀了人还与人家聊天?”白莹蹙眉,她急眼了,恼怒地埋怨道:“是怕别人抓不住你怎的?”
子青苦笑,道:“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道到这一点。不然,我肯定会易容一番再去杀郎逍一家的。”
见子青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笑,白莹无奈了:“算你幸运,侥幸逃过了一劫。”
子青很困惑:“可是也怪,难倒那海捕文书就没有出大梁么?”
白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虽然费解,事实就是如此。
看看天色已晚,白莹起身点亮灯盏,然后做了些吃的。
两人喝了点酒。但是,酒还没有喝完,子青就把白莹推到在了地板上,使劲地亲吻起她来,缠绵了很久,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呼呼地睡去。
或许是被白莹的话重重刺激到了,在梦中,子青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他上一世的最后时刻和刚来到这一世的情景——
他看见了毕氏。她瞅着自己,目光透着冷漠的寒气。
是死亡的煞气!
想起毕氏伸手要掐住自己喉咙时的恐惧,这种恐惧伴随着绝望的无助,他害怕极了,竭嘶底里地狂喊起来:“娘,娘!救我!”
但是,翟婵的脸是朦胧的,并没有理会他!
毕氏的手指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他恐惧极了,脚狂蹬着拼命嘶喊起来,哭声很大!
但是,他的腿脚被摁住了,摆脱不了毕氏的束缚,她的手已经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感觉已经透不过气来。
——突然他就惊醒了,是白莹摁住了自己的一支手,眼神直愣愣地瞅着自己,见他睁开眼睛,满脸惊恐地问道:“子青,你……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子青满头大汗、惊魂未定,脑海中重现逃离夏季牧场的一幕,是在预示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么?瞅着惊颤的白莹,他解释道:“是,我梦见到了姥姥,她掐住了我喉咙,想要我的命,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白莹一脸的惊愕,道:“怎么可能?姥姥疼你都疼不过来……嗯,梦都是反的,是你想姥姥了,你该去北屈祭祀她了。”
“我去过北屈了,祭祀了屠爹、外婆和老爷子。”他起身,白莹为他擦了一把身体上的汗。
“子青,我看是你楼庳面前冒用了尹公子身份,他派人跟着你来安邑,表明了不会放过你,你是担心了,而且担心过度,所以做恶梦了。我想……”白莹担忧瞅着子青,憋了半天,冒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恶毒的想法。
“你想什么?”子青疑惑地问道。
“杀了尹雄一家。”她坚定地道。
“什么?”子青非常惊愕,想平时易发善心的白莹竟然会如此决断,露出浓浓的杀意?
看着白莹惶恐又充满戾气的脸,子青明白,白莹是真急眼了。
如果这样,那就大开杀戒吧。对,是到了放下善心的时刻了,不然就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