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郡衙派出的衙役勘查火灾现场后判断,是县令自己不小心弄翻了灯盏,导致了火灾的发生。因为县令靠近火源,一旁的炕柜还塞满了竹简等易燃品,是被火烧得最惨的人。
但是,他的夫人和孩子却死在卧室门前,是被烟熏死的。而他们只需打开门就可以逃生,为什么不开门逃生呢?
衙役判断,是因为门也烧起来了,冒着火,他们不敢伸手去拨燃烧着的门栓,所以被烟熏倒了。因为衙役检查了门的情况,两个铜锁环火灾后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被上锁,或者被捆绑过的痕迹。
但是,楼庳却不以为然,虽然用手去拔燃烧的门栓会导致手残疾。但是,却可以保全性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再蠢的人也不会做错选择。偏偏,县令的夫人就选择错了?
虽然县令的死耽搁了两天两个护卫找到子青师傅所居住院子的时间。但是,他们还是找到了小院子东家。
从这点来说,县令的死与子青毫无关系。
但是,紧接着发生的案子就让楼庳怀疑子青与了其中。
因为,就在县令死的第二天清晨,小院子的东家坠井淹死了。
由于出租小院子的事情全是由东家一手操办的,东家夫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借住小院子的人。这样,对借住小院子里人的情况就无从调查了。
而据东家夫人说,那天早上他丈夫忽然感觉口中有恶臭味,迷迷糊糊中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去水井打水漱口。她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她没有在意,自己就接着睡了。没有想到,等她一觉醒来,发现丈夫还没有回来,这才发觉不妙,就到院里查看了一下,发现他坠井了。
慌忙喊邻居帮忙撩起他,发现他都已经僵硬了。
楼庳怀疑,子青烧死县令的目的就是能让他有时间去淹死小院子东家,以掩盖借住小院子人的身份。
如此,子青的身份就值得怀疑。
然后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晚上,子青找到了客栈,请同来安邑的护卫去食铺喝酒吃饭,感谢他俩的一路陪伴,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席。
而就在同一天晚上,县衙仵作和街里的金巫师相约在青楼喝花酒,由于喝多了,两人各挽着一个乐女在水榭调情、嬉闹,不料却双双掉进了砂卵河。乐女被救起,两个男人却没能找到,过了三天才浮现在砂卵河上,已经肿胀得像个肥猪了。
出事时刻子青正与护卫喝酒,护卫是可以证明的。而两个女乐也能证明,两个男人都喝高了,路都走不稳,这才在嬉闹中跌落进了砂卵河淹死的。
表面看,他们的死确实与子青无关。可是,毕竟其中的一个是县衙仵作。同一晚时间,县衙死了两个人,楼庳感觉很不正常。
这个仵作会与与子青存在什么纠葛么?
然后,更让楼庳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子青的师傅竟然死了。
据子青说,他的师傅是病死的,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并且,两个护卫还查验了尸体,确实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他们还参加了葬礼,看着子青一铲一铲地将他师傅埋了。
楼庳很疑惑,事情就是这么巧,子青的师傅见了子青没有几日便病死了?他是在等子青见最后一面么?
没法解答自己的疑窦,所有的怀疑都是自己的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佐证。
他楞了半天,瞅着两个护卫不甘地问道:“在你们呆在安邑的日子里,安邑还出现过什么案子么?”
“有。”其中一个护卫道:“我们听郡衙的衙役说,卫戍军驻安邑大营的赵将军和军士匆匆出了安邑城以后,再也没有回大营,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怪异的是,那个军士骑的马后来自己回了大营,而赵将军的马被发现死在涑水岸边,马肉都被百姓瓜分走。但是,大营里的军士认出了赵将军的马鞍……”
“他们就这么失踪了么?”楼庳很惊愕。
两个护卫点了点头。
虽然事件很怪异,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事与子青联系起来。楼庳很头痛,挥手让两个护卫出去了。
那天,子青出门办事,在太子府院门口撞见楼庳在送客,就候在了一旁,想等客人走后见机行事。哪知道,客人走后,楼庳目光便盯住了他,瞅着他的目光依旧充满了疑窦。
“候正大人,有事请吩咐。”子青装模作样地朝他躬腰作揖道。
楼庳楞了一会,他很惊异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长着与姬遫一样的脸。但是,他的出生日期要比翟婵入宫时间早了十年。他调查过了,出具照身帖的衙门确认无疑,家中的情况也如他所说。
“大人……”子青再次作揖。
“哦。”他愣愣地收回自己的发呆,换上了笑意道:“子青,你去安邑见师傅的情况,那两个护卫都对我说了。唉,没有想到,你师傅竟然病死了。幸亏我让你去安邑看他。否则你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若是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的。现在,我只能对你说,请节哀。”
“谢谢。”子青赶忙躬腰作揖地回礼。
“子青,你现在没有事情吧?”楼庳瞅着他道:“那就随我去一下内院,我有一些问题想请你解答。”
“诺。”
子青明白,楼庳的质疑来临了。他随着楼庳一行去了内院楼庳的书亭。
内院的戒备很严,有很多护卫在院内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