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蛮狘摇了摇头:“前晚雪很大,那么冷的天,护士是不会同意我走出诊所的。哎,护士乐葭可以为我作证的,我们一直在聊天,她可以证明我……”
话音未落,蛮狘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子青很得意,蛮狘是狗急跳墙了,原来他们就是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伤口很疼,疼到有发颤的感觉。
荒徙把行李包收了起来,蹲在倒在地上的子青身边,对他悄声道:“子青,你就承认了吧,你与乧尺一起出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凭你在秦国太子府的身份,没人能动你的,就别白白挨揍了。”
他的意思,是想帮着子青说话的,让子青机灵点。
子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装着感恩的样子悄声道:“关键是我与乧尺一点也不熟,要一起出去也得有理由啊?再说,这样的话,乐葭护士要怀疑我为什么说谎了。”
荒徙起身无言地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步,与蛮狘对视了一眼,对子青道:“走吧,上马车去。”
“不回斥候营了么?”子青抬头看着他,嘴角的血流到了下巴上:“对我的审查结束了是么?那么,请将我的照身帖和匕首还给我。”
“谁说审查结束了?告诉你,审查只是刚刚开始,事情远没有到结束的地步。”蛮狘瞪着他,把子青的照身帖放在了自己的袖兜里:“所以,你到秦国太子府前,是我们的犯人,在我们的羁押之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子青很惊诧,楞了一会后笑了起来,咬牙站起身,朝他们躬腰作揖道:“呵呵,这么说二位是要陪我回洛邑啊?哎呀,真好啊,至少一路上不寂寞了。那就有劳二位了。谢谢,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荒徙躬腰作揖回礼道:“感谢子青的理解,合作愉快。”
在蛮狘和荒徙的押送下,子青上了大车铺的一辆马车。
子青戴着一顶翻毛皮帽,穿着藏青色棉长袍袄,被铁链捆锁着的手臂被一条藏青色围巾起,与他们两个穿着寒酸袄袍的人服饰相比,他们俩就像是两个尾随少爷的下人。
这让他们俩的脸色灰了下来,推搡着子青,上了马车。
子青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他浑身不舒服,除了挨了蛮狘的揍,心里有了很大的气。
马车厢还是很宽敞的,挨了揍的子青疼的感觉更浓了,身体很虚弱。他摘下帽子放在车厢的地板上,脚朝车厢门帘,顺行前进的方向躺了下来。蛮狘和荒徙则跪坐在他两旁,瞅着子青也没有吱声。
马车夫一声吆喝,马起步了。子青扭头朝他们道:“你们就打算这么一直绑着我么?什么时候给我解开?”
蛮狘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解开他的铁链子,麻利把铁链的一端套在他的左手上绕了一圈锁了,将铁链另一端系在了马车厢架子上锁住,随后躬腰道:“子青,我们奉命押送你回洛邑。从现在起,你的一举一动全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直到你回到洛邑秦国太子府……”
子青很是吃惊,看着被锁住的左手道:“蛮狘,是你们队长让把我锁起来的么?我可是秦国太子府的门客,你们斥候营没有权利锁铐我的……”
蛮狘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是军人,只知道服从命令。再说了,是太子府将你委托给我们斥候营管理的,怎么管理必须服从我们穆二将军的命令。把你锁住你也是一种管理办法。”
子青笑了,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个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其实,你就是怕我揍你呗!一个没有武士精神的怕死鬼而已。”
“你说什么?”蛮狘霍地站起了身,双眼瞪出了火。
“我说你就是一个没有武士精神的窝囊废!就会捆起我来打我。有种你把铁链解开,我们俩交手试试?”虽然浑身疼痛,子青硬是装出一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记得在仙鹤山时,那些学武的人常常因为扯上武士精神以后必然会打架,他今天也要试试。
“混蛋!”蛮狘果然气得大叫,子青在他眼里只是个小白脸,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他咽不下这口气。他立刻起身开始解子青手腕上的铁链,并且扭头对荒徙道:“麻烦荒徙兄做一次见证,是他自己求我打他的!哼哼,这一次我要揍得他屁滚尿流……”
很快,他就为子青解开了铁链,把铁链挂在了马车厢窗户上。
“蛮狘……”荒徙打断了蛮狘的话,很是担心他的冲动。
“没事,”蛮狘直接截住了他的话,道:“你拿着弩站到一旁,只要他敢下车厢,你就射杀了他。”
“这话说反了,荒徙,如果他被我揍得受不了要逃到门外去,请提醒我不要追着他打。”子青已经起身站在了蛮狘面前,笑着插话,然后朝荒徙作揖道:“拜托了。”
“你这个混蛋!”蛮狘气疯了,挥拳朝子青的脸就是一拳。
子青侧头躲过蛮狘的拳头,赶步上前,抬膝往上一顶。车厢里空间有限,蛮狘以为子青是要抱摔他,猝不及防膝盖的袭击,双手捂住下身,疼得弯下了腰。子青立刻左右开弓,朝他脸上一阵猛击,把他打倒在地。
“行了……住手!别打了。”荒徙急得叫了起来,用弩弓指着子青威胁道:“住手!听见了么?坐下来!”
“卧槽,”跪在地上的蛮狘还捂着下身:“你特么就会来这种下三烂的招数啊?”
“这种招数还烂么?总比某些人锁住人打强多了吧?”子青毫不在意地躺在地板上,听凭荒徙将他的左手用铁链重新圈起、锁住。他已经精疲力竭,需要躺下休息了,嘴里却还在讥笑。
“你……我特么的一刀捅了你。”蛮狘是气歪了,忍不住拔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