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季酣作为狄艽的亲信,对狄艽的忠诚是死心塌地的,是会为狄艽献身的,乔诡却对此视而不见,盲目地下令将卫队全体人员尽数收买,导致季酣关键时刻驱马坠下了山崖,破坏了太子府抓捕狄艽的行动。
所以,乔诡的失查才是此次行动失败的主要原因。奜塱与季酣亲信的冲突只是一个偶然插曲而已。
子青心头松了下来,想明白了,心头也就亮了。那就等着调查小组的人来调查吧,谁是背锅人还真难说呐!
他已经决定,为报答季酣以生命体现的对自己的器重,他必须放下自己的私情,潜伏在太子府,为墨色联盟奉献一生。
既然已经决定墨色联盟献身,那就顾不上白莹了。那么,与藤莉的关系就必须进一步拴紧,她可是一个牢靠的护身符。
子青感觉有必要把这事给藤莉吹吹风,毕竟乔诡要甩的这口锅够大,必须借助她家族的势力避祸,不妨先透露点风声给她,也好让她也有点思想准备,该向谁去打打招呼,亏先去打招呼吧。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藤莉了,眼下又要被乔诡赶到霞光街去,子青决定向她去叹叹苦衷。毕竟,这些也是乔诡惹她的“罪过”,必须让她知晓。
藤莉在书记亭,见他进来自然很高兴。
他与藤莉腻歪了好久,搞得一旁的杏蒾都不好意呆着了。
下班以后,子青与藤莉过了河水浮桥,一路逛到了狄威街,在那儿的秦国食铺里各点了一份香喷喷的蒲烧驴肉饭,一边吃一边聊天。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透了,感觉藤莉意犹未尽,子青牵着她的手又钻进了一家小小的茶室,坐在一个没人打扰的角落,要了三小壶谷子酒,两人耳鬓厮磨地喝着,又卿卿我我地聊了起来。
听子青话中的意思,乔诡要甩锅给子青。藤莉很生气,小脸在谷酒和气愤的刺激下涨得更红了:“乔诡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做呢?以前可以说是欺负你背后没人。可是,现在站在子青边上的是我藤莉,他竟然还敢这么放肆……”
子青急忙拦住了她的话:“哎呀,我真不该说这档子的事……藤莉别生气哦,犯不着的,别破坏了我们喝酒的温馨气氛。”
藤莉瞅着他,眼睛吧嗒吧嗒地眨了几下,流出了几滴泪水:“可是……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子青只能装傻地笑了。
翌日,子青用一张旧席子将弩裹起用绳子扎紧,捆在了窗外屋檐下面。
弩藏在这样的地方看上去一点也不扎眼,藤莉打扫卫生也不会察觉那是一把弩。
他放心地去了霞光街。
昨晚对藤莉的灌输很成功,乔诡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他拦着子青不让来太子府,分明是在阻碍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可饶恕的。
子青很得意,心态也放松了。
他来到了杏林公寓,刚想进门,转念感觉杏林公寓是不能再住了,那地方是乔诡安排的,卫队的人都去过,难免他们的家属也会关注或者到过那儿,也许已经记住了他的这张脸。
或许蔡挛还从这儿跟踪过自己。
他转身离开了,感觉还是去风采画铺比较妥当。他是画铺的老板,是乔诡给他安排的另一个据点,他判断乔诡会派人到那儿去找他。
风采画铺在霞光街附近的前仓街,很快就到了。
但是,风采画铺的门关着,没有开门营业的迹象。他去了画铺后门,以前自己来过,这个画铺前面是店后面是寓所,里面生活设施齐备。但是,他对谍报工作根本就没有上心,从来没有在这儿过夜过。
他没有带钥匙,钥匙留在了太子府。
但是,孟臫曾经教过自己捅开锁的技术。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屑用这个技术的,没有想到,自己还真要用上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铜丝插进锁孔,捣鼓了好一会才开了锁。进门张望了一番,里面空无一人。这个时间点店伙计还没有来上班,看来是家里出了什么意外的事情了?
想着,他进了里面的房间,倒在榻上想起了心事。
一直到到晌午,有人开门进来了,走过他房门前,见门开着顿时就楞了,迟疑了一下,他敲了敲门走进了房间,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很羞愧地道:“埕掌柜,我……我今天……今天家里……出了点事……”
子青抬头看了他一眼。从记忆里挖出了这个人,他大约四十岁左右,瘦瘦的,乱糟糟的头发汗淋淋的,皮肤看上去很洁净,淡淡眉毛下是细长的单眼皮眼睛,疲惫的额头和脸颊刻着几条很有魅力的皱纹,下巴上密密麻麻的胡渣显示着他的成熟与随意。
确实是以前打过几次交道的熟人,是个憨厚的人。
但是,人不可貌相!
“你有事,那画铺就别开了呗!”子青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他慌了神,立刻深深地躬腰作揖,满头的汗珠流了下来:“掌柜的,实在对不起了,我家里真有事,很突然,我老娘昨晚发烧,早上突然没有意识了,我……我就急得送她去诊所了,没有顾上店里的事……”
“好啦,做事去吧。”看起来也是事出有因,子青没有再吱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了。
看着他去开门营业,子青出了后门,往福山澡堂走去。
福山澡堂马上就到营业时间了,取死信箱里的资料是头等大事。
洗了一把澡,取了资料,他回了风采画铺,把资料细细地看了一下。
资料是一本用薄木板合在一起的帛书,是墨子的《尚贤》,是作为密码本使用的。其他是季酣对夜莺小组的详细介绍。说得很全面,有与赵国墨色联盟情报司的联系地址、小组固定联络点、小组纪律以及每个小组成员的身份地址、联络方式等等,都是极为机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