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诡的脸色立刻变了:“整死了?整死了谁?”
“是隐藏在阳的魏国谍报。这两个人很顽固,所以,我们下手重了点……”子青楞了一下:“可是……博士,卫戍军没说不能下死手啊?对这样的死硬分子,用得着心慈手软么?”
“你懂什么啊?”乔诡有点恼火,道:“这些人可是卫戍军的宝贝疙瘩,怎么可以下死手……范彝这个人你知道的,疑心很重,就不拍他说你有意杀人灭口么?”
“这可怪不得我们。”子青沮丧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接过郭淳递给他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将水灌进了口里,然后不服地道:“卫戍军事先可没有强调这一点。再说,我们毕竟撬开了七张嘴巴,功劳很大的。”
苩塨也不满地插话道:“是啊博士,如果卫戍军由此责怪我们就太过分了,毕竟我们是出力帮忙的,他们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好了,不说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们。”乔诡不满地瞅着他们:“这次被捕人员中有一些卫戍军很重视的人,我是担心你们,整死的不要是这样的人。”
“不会的,很重视的人怎么会让我们审讯啊!”子青不以为然地瞅着乔诡,上前对他悄声道:“叫我看,范彝博士最看重的那个人,是那个身份不明的信鸽饲养员,那才是他的宝贝。”
乔诡瞥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么?谁都看得出来。”
子青嘿嘿地笑了几声。
“哎呀,子青,你们已经结束啦?”就在这个时候,范彝走了进来,笑呵呵地朝子青招呼道。
子青朝他低头作揖道:“是的,范彝博士,我们的刑讯已经结束,九个人,七个愿意合作,拷问致死两个。”
“哦,效率很高哦。辛苦啦。”他朝他们躬腰作揖道。
“哪里哪里。”子青再次躬腰道:“致死了两个,还望范彝博士不要怪罪才好。”
“哎呀,乔诡,你手下的人怎么都这么小心翼翼啊?呵呵呵……”他瞥了乔诡一眼后很开心的瞅着子青道:“没事的子青,这些谍报死硬分子就是烂人一个,死几个无关紧要,死就死了吧。说白了吧,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人的死活,我关心的是那个不明身份的信鸽饲养员……”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乔诡关切地盯着范彝:“还没有招供么?”
“没有。这让我很伤脑筋,下手轻,她没有感觉似的。下手重,又怕她被整死了。唉,难啊。”他叹苦经道。
大家一时都沉默了。
子青心头起了忐忑,这种沉默预示着阴谋的开始,而且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个……范彝博士,”乔诡抬头看着范彝,道:“要不,就让他们三个去试试吧?”
“对啊,你们三个可都是高手啊。”范彝笑了起来:“三位,能帮帮忙么?就再辛苦一下吧,拜托三位了。”
呵,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开演了。
他们三人朝他低头作揖,苩塨道:“诺。感谢范彝博士的信任,我们就试一试吧。”
范彝深深低头作揖道:“拜托了。”
瞅着乔诡与范彝的联袂表演,子青明白了,前面唠唠叨叨这么多,就一个意思,不准把人给整死了,谁整死了信鸽饲养员,谁就是帮助她死,谁就是她的同党!
他忽然醒悟:他们俩是在联手甄别太子府里有没有藏着夜莺小组的同伙啊。如此,肯定是鼹鼠羽觞出卖了信鸽,什么偶然排除发现的啊,就是一个说辞。
唉,自从知道信鸽自杀未遂,他就拿定主意帮信鸽自杀,他采用简单、粗暴手段的目的也就是为这个。可是乔诡他们怎么一眼就看穿了呢?
接下来自己就要面对信鸽了,他很忐忑,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这一关难道就过不去了?
进了刑讯“信鸽”的房间,原来的刑讯人员都离开了。
“卧槽,这么热啊!”苩塨大大咧咧地跨进了门,子青和郭淳跟了进去。
“信鸽”姩瓠被绑在老虎凳上,膝盖被固定住了,腿下已经垫了不少砖,看样子再往下塞砖头的话,腿就会断了,估计上一帮刑讯人员怕了,不敢再下手了。
姩瓠的脸色很平静,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失血使她的肤色看上去像纱布一样白,如一尊石膏像。
他们愣愣地看她一会,心里各有琢磨。
子青见苩塨色眯眯地盯着信鸽的胸前,心里忽生一计,对苩塨道:“看起来,他们刚刚收手,我们马上接着审,效果不会好,还不如让她歇一歇,我先劝劝她?”
苩塨笑了起来:“怎么,你想在他身上施展小白脸那一套么?哈哈,行,你先试试吧,我和郭淳在走廊里吹会风,凉快一下。”
他和苩塨说的是秦国土语,信鸽即便疑惑他的声音也不会想到他是金蟾。
他们去走廊里凉快了。
子青站在老虎凳前面,用身体挡住了从刑讯室门能看见姩瓠的视线,走廊里的人也看不到她的脸了。
“惊蝉,让我死。”她忽然瞅着他悄声道。
子青惊了一下。
“我听出了你的声音。”她冷冷地瞅着子青,眼神坚毅而绝决,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别看你一张小白脸装腔作势的,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
“你很勇敢,坚持住,我会设法救你出去。”他紧张的心突突跳了起来,赶忙安慰她道。侧身瞥了一眼审讯室外面两个人,就怕他们人察觉到姩瓠的异样。
她看出了他眼中闪烁的恐惧,随他的目光瞥了外面一眼,挤出了一丝笑意:“不,不用救我,我没必要连累你,让我死!”
他继续给画饼,希望她能冷静下来:“我有把握救你的,真的,你必须配合我行动……”
“我说了,让我死!”姩瓠悄声而又倔强地朝他喊道,态度很坚决,目光决然……